眼看着刃在旁邊景元的慫恿下憋的連臉上都快漫上紅色。

丹楓輕輕的笑，俯下身和丹恒咬着耳朵說了些什麼。小孩一愣，回頭向男人的方向看過去，又轉回來對他點點頭。

刃隻在低頭捂臉的尴尬中看到小孩走到了面前，還趁着蹲下的身高差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被拍的一愣，擡起頭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那雙清澈的灰青眸子裡…倒映着自己那帶着茫然無措的臉。

……這是“刃”該有的表情嗎？

男人呆滞的任由對方摸着自己的頭發，隻聽見小孩清淩淩的聲音響起，

“刃，謝謝你保護我。”

“……”

丹恒沒來得及收回摸頭的手就被男人抓住，一把扯過去，兩人挨得很近，小孩甚至還能聞到對方身上還殘留着飯菜的香味。

抓住自己的那雙手很粗糙，疤痕縱橫，抖得厲害，卻一點也沒用力，像是生怕弄痛了他。

男人的聲音也在跟着發顫，從自己頭頂上傳來，很輕很輕的問着，

“……我，保護到你了嗎？”

這句話中傳遞出的澀意幾乎化成了通感被幼龍敏銳的捕捉到，痛苦與難過變為從舌尖蔓延開的苦味，這種厚重的情感讓作為幼崽的丹恒有些不知所措。

可他又覺得刃的這句話不是在問自己，于是沒有回答，隻是張開雙臂踮起腳尖，努力抱住了對方，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

刃走後景元便陪着兩隻小龍崽看了會兒電視，臨睡前又去書房一起挑書，作為等會兒的睡前讀物。

看着丹恒拿起一本風物志小說猶豫了很久又放了回去，景元這才想起被打岔開的話題，還沒有問他們明天想做什麼。

“休息吧。”

丹楓坐在高高的取書梯上一邊認真挑選着一邊說道。

接着費力的抽出了一本厚厚的仙舟史，抱在懷裡準備往下爬，景元看到趕緊先一步的上前把他接了下來抱在懷裡，彎起眼睛笑，

“也好，這兩天累壞了，在家裡還穩當些。”

這倒是意有所指了。

青色的眸子斜着瞥了他一眼，冷哼着沒說話，隻是不耐煩的用手裡闆磚一樣厚的書拍了拍他讓他把自己放下來，落地後就去找丹恒看他在幹什麼。

但有些意外的，他看到丹恒在認真翻看一本劍譜，便湊過去貼了貼他的臉，輕聲問道，

“……想學？”

小孩倒是不怕被知道心思，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抿起嘴，草草翻了兩下又塞了回去，思考了一下，卻猶豫的搖搖頭。

這時候景元也湊了過來，自然看到了那本被插回去的劍譜，摸了摸下巴回憶起來，

“那是…啊，是我以前用的書了，師傅她劍術很好，雖然我後來換了别的，但初學者打基礎用劍啟蒙還是不錯的……”

說着他笑起來，看向那個躊躇着的小孩，鼓勵的問道，

“丹恒是想習武嗎？”

雖然持明龍尊多以術法制長，但曾經飲月也是有着一手好槍法的。更何況平心而論，無論是自己還是刃，都不是很想讓這兩個孩子再去和持明族扯上什麼瓜葛，雲吟術在明面上也少用為好。

可出乎兩人意料的，丹恒用力搖了搖頭，卻又像是賭氣似的，用力的抽出旁邊的插圖風物志抱在懷裡，哒哒哒的就往房間跑，一頭就紮進了屋子裡。

留下的兩個人面面相觑。

很快丹楓就先發制人的将憤怒目光投了過去，景元趕緊蹲下舉手自證清白，一雙金色的眸子裡滿是委屈和真誠，

“我的小祖宗，我真的什麼也沒做！”

幼龍眯了眯眼睛，最後隻留下一句“回屋睡覺”就跟着也離開了書房。

景元苦惱的歎了口氣，第一次有些整不明白小孩子的心思，隻能撓撓自己那有點炸毛的的頭發，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起身出去對着他們房門喊了聲，

“……你們睡前别忘了去刷牙！”

回應他的是抱枕砸在門上軟蓬蓬的聲音。

……真是把你慣壞了。

黑心白毛大貓貓被氣笑，用手指摩挲了兩下門把手，卻也沒再幹什麼，歎了口氣回了自己的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