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丹楓的這個樣子的丹恒有些懵,腦子裡閃回的那些夢境片段殘缺不全,讓他完全捉不住有用的信息,越想越空洞,甚至連頭都開始隐隐有些刺痛。
但他還是回應了。
靠近着,顫抖着,又用力的抓住了那隻手,将他放在了自己心口,感受這份熱度和自己的心跳相呼應着,炙熱的幾乎要将他燙傷,
可小小的龍裔全部忍耐下來,語氣帶着壓抑不住的哭腔,卻又在努力的試圖安撫自己陷入混亂痛苦的血親,
“……嗯,丹楓,不走…我不走。”
外面的景元應該是聽到了動靜,很快就和和刃一前一後的推門進屋,語氣急切的詢問着,
“怎麼了!”
“……”
一進門看到這個場景的兩個男人也愣住了,直到丹恒帶着滿臉淚痕愣愣的轉頭看向他們,兩人這才回過神,腳步放輕的迅速上前查看情況并安撫幼龍。
刃先去看了一下丹楓的狀态,體征正常,隻像是又昏了過去,但是神情緩和了許多,除去臉上高燒出來的绯紅,倒像是睡着了一樣安穩。
旁邊的景元還在用紙巾給丹恒擦臉,小孩臉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灰青色的眸子裡眼淚卻又大顆大顆的在往下掉,砸在地毯上,砸在男人的手上,也砸在他的心頭上。
景元忍住心急,伸手去捧住對方的小臉,用手指輕輕摩挲着幼龍的後頸讓他放松下來,聲音放緩,輕聲問道,
“怎麼了?剛剛發生什麼了,丹恒,可以告訴我嗎?”
小孩低喘了兩聲,似乎是想将眼淚憋回去,可尚且稚嫩的身體根本做不到,渾身顫抖着,最後隻能大口喘着氣,一開口便是帶上哭腔的泣音,
“…我…松開了他的手……”
松手?
景元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現在都還緊緊拉着的小手,有些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可再擡眼後他又突然覺得丹恒這個樣子有些眼熟……
——是在醫院的時候。
按他之前的推斷,這種狀況應該是小孩被曾經痛苦的記憶魇住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得先讓他清醒過來。
想到這兒景元心下一定,伸手輕輕覆住小孩的眼睛,壓低的聲音又柔又緩,
“丹恒,丹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沒事的,沒事的……來,你看着這裡,看着我。”
話音一落,他将手慢慢挪開,用自己的手指引導着丹恒的視線到兩個孩子緊緊牽着的手上,接着示意性的輕輕捏了捏小孩的指尖,又将兩個連着的小手包住,聲音溫柔,
“冷靜點,你看,丹楓在這裡。”
被指引的丹恒愣愣的看着景元,又垂頭看了看自己和丹楓牽着的手,眼瞳放大又收縮,直到顫抖和喘息逐漸緩了下來,才扭頭看向了正環抱着他的男人,讷讷出聲,
“……景元?”
被叫了名字總算是讓男人松了口氣,伸手幫他把臉上還殘留着的眼淚擦幹淨,笑着應道,
“嗯,是我,好些了嗎?”
丹恒哽咽了一下,總算把情緒穩定下來,沉默片刻後才緩慢的開口輕聲說,
“……我做了個噩夢。”
這種願意交流的态度讓景元倍感安慰,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
“可以的話說給我聽聽吧?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給丹楓換個姿勢睡好不好?”
剛剛刃為了不讓小孩繼續趴着睡影響呼吸,隻能給人拎到自己懷裡抱着。
但可能因為他身上暖和,畏寒的小龍崽立刻跟個八爪魚一樣就往他身上貼,刃感覺自己好像抱了一個小暖爐似的,熏得他心口的燙燙的。
卻又因為衣服不太好抓,小孩空出來的那隻手直接就扯着男人的頭發不松了。
刃都不敢動,一動就薅的他頭皮疼。
看着紅瞳男人那僵硬的動作表情,景元無奈的一起過來幫忙,可又是拍手又是往外拽的根本沒用。
最後某隻黑心貓貓很不客氣的拿來剪刀準備直接給那把頭發剪掉,而刃對這種趁火打劫的行為很不配合,用自己的手抱住了那個攥緊成拳頭的小龍爪子表示拒絕。
剪刀在景元手裡咔嚓咔嚓的響了兩下,白毛大貓冷笑一聲,
“怎麼?你還想一直抱着他睡?”
一直都面無表情的刃頓時可疑的僵硬了一下嘴角,接着便理直氣壯的冷聲道,
“……也不是不行。”
“啧!”
就在兩個男人僵持不下時,卻沒想到這麼用體溫捂了會兒丹楓自己就松了勁,被刃輕輕一捋,半握拳的小手軟軟的搭在男人掌心。
一個人松了口氣,一個人歎了口氣。
可在挪位置的時候又出了問題。
先不說丹楓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昏過去了還抓的死緊,丹恒也是突然固執了起來,說什麼都不放。兩隻小倔龍牽着手根本分不開,沒有别的辦法,隻能任由兩個小孩在床上一躺一坐的又緊緊挨在了一起
好在最後還是安頓好了兩人,看着丹恒欲言又止的小臉,景元坐在床邊還是試探着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