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盛夏走到深秋。
一年一度的電影節在11月的北京盛大開幕。
棠荔枝、柚子、秋月熙和舟舟四人小隊提前兩天抵達北京,像特種兵一樣打卡了什刹海、人民大會堂、天安門廣場、天壇,到晚上吃完銅鍋涮肉回到酒店時,腳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其實棠荔枝原本沒有來北京出差的任務。影視文化相關的新聞有秋月熙執筆、柚子攝影已經夠了,但這次電影節上,熱度高的電影非常多,而且要計劃采訪的演員也比去年多,所以舒宜臨時抽調棠荔枝前來支援。
明星之夜當天,棠荔枝小分隊從早就開始忙着采訪、拍照、發通稿,中午隻得空巴拉兩口盒飯,根本來不及仔細收拾打扮自己。
電影節現場星光熠熠。隻紮馬尾、塗了一層打底霜的棠荔枝,覺得自己跟那些耀眼的女明星相比,簡直是又挫又窮。就連那些叫不上名來的十八線小演員,都又瘦又美,禮服精緻昂貴,甩穿牛仔褲和薄毛衣的自己十條街。
“算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幹嘛跟那些明星比?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棠荔枝平複了一下心緒,收起了那些小女生的心思,努力讓自己全心投入到工作中。
夜幕低垂,華燈初上,璀璨的燈光聚焦于紅毯之上,走秀開始了。
柚子在前排扛着攝影機拍照,棠荔枝則負責對明星進行采訪。
蔻蔻是打頭陣入場的演員,她憑借國慶檔上映的電影出道。她身着一襲銀色亮片裹身長裙,走起路來裙擺輕輕搖曳,步履輕盈,曼妙動人。和她一起入場的有王導、飛墨影視CEO白鸢、以及電影的其他主創人員。
尤歌則壓軸出場。她身着黑色大牌高級定制禮服,胸口處鑲嵌着耀眼的鑽石,大裙擺托在紅毯上,氣場全開,每一步都透露出從容與自信。
飛墨旅行的CEO白嶼,同尤歌一起入場。
白嶼走在紅毯上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在場内忙東忙西的棠荔枝。她紮着簡單的馬尾,碎發随意散落在額前。她胸前挂着工作牌,手裡拿着麥克風和錄音筆,肩上挎着裝筆記本電腦的背包,手上拿着一個小本子。
用錄音筆和本子記錄,這是棠荔枝做記者以來一直保持的習慣。老黎曾經和她說過,雖然手機和電腦也可以打字,甚至比用筆寫的更快,但是用筆記錄能給被采訪者一種充分被尊重的感覺,這一點是手機和電腦所達不到的。
白嶼雖在紅毯之上,但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在紅毯外認真工作的棠荔枝移動。他忽然覺得她跟那些星光熠熠的明星相比,并不黯淡。她的身材、樣貌絕對不輸于在座的女演員,況且她還有最可貴的、也是最吸引他的 —— 智慧。
她隻是缺少那一襲華美的禮裙和精緻的妝容。
紅毯結束後,嘉賓紛紛入席等待頒獎。棠荔枝準備将眼前的工作收尾,等柚子從洗手間回來後一起進去等待今晚的影後影帝花落誰家。
“荔枝!”白嶼在遠處叫她。
“欸?白總?你怎麼還沒進去看頒獎?”棠荔枝正在收拾東西,聽見有人叫她。
“馬上就進去。”白嶼指了指桌上的設備,“這些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一會兒柚子回來,我和她一起搬進去。”
棠荔枝看見白嶼穿一身深黑色戗駁領西裝,精緻的銀色袖扣在星光下閃爍着微光,下身搭配的西褲線條完美貼合他的大長腿,褲腳輕輕覆蓋在高檔皮鞋上。
“那個……白總,要不你先進去吧,在這站着也不太合适。”之前與白嶼單獨交談的時候,她其實沒這麼局促。但越是在這種有許多人的大場合裡,她越是能感覺到這個世界的階級是如此分明。
我應該是他交往圈層裡最平凡的那一個吧,她想。
白嶼還想要說什麼,柚子從洗手間回來了,無意中打斷了二人的交談。打過招呼後,三人便一起進入内場等待後續的頒獎儀式。
不出所料,尤歌斬獲了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獎項,蔻蔻拿下了最佳新人。二人都是飛墨影視旗下的藝人,白鸢作為背後的資本力量,無疑是今年電影市場中最大的幕後赢家。
不過在頒獎儀式後的明星訪談環節,白鸢一直在為蔻蔻造勢,沒有同尤歌一起。
其原因有二。
第一,因為尤歌已經是資深電影演員,并不好拿捏,且她與飛墨的合約在年底即将到期,白鸢已經了解到尤歌并沒有續約的打算,所以她也不想再把更多資源放在尤歌身上。
第二,蔻蔻作為剛出道的新人,目前還非常聽經紀人和白鸢的話,且蔻蔻為了出演王導的電影,一次跟飛墨影視簽下五年合約,所以白鸢想在此次電影節上力捧蔻蔻。
白鸢陪着蔻蔻一起參加訪問,她對記者說,什麼都可以問,百無禁忌。
至于獲獎感想、第一次參加電影節的感悟等等話題剛才都已經聊過了,既然白鸢說了什麼都可以提問,那記者自然也不拘束。
記者A:“請問蔻蔻有男朋友嗎?”
蔻蔻笑了笑,羞答答地回複:“人家還沒有談過戀愛。”
記者B:“和阿亞(男主角)在對戲的時候有沒有碰撞出火花呢?”
蔻蔻用很嗲的聲音說:“阿亞是一名非常專業的演員,他的台詞功底很好,情感表現也很豐富,和他對戲我學到很多。不過阿亞已經有女朋友了哦,我不想給他帶來困擾,所以麻煩以後請不要再問這個問題喔。”
記者C:“聽說你家裡很有錢?是爸媽出錢支持你做女主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