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看見莫行雲看向自己的表情——那麼平和，仿佛前後換了一個人。

他心裡奇怪的感覺更加強烈：難道，莫行雲真的喜歡自己？

他猶豫地退後半步，并沒有回饋莫行雲略帶期待的眼神。他緊張地空咽口水，心裡為自己這個大膽的猜想狂跳，甚至有點不敢看莫行雲。

怎麼會這樣呢……莫行雲人确實很好，也幫了他很多。可歸根到底，他們不就是合作夥伴關系麼？如果他們能保持這種純粹的合作夥伴關系，交往該多麼輕松。

要是摻雜進了情愛這種複雜而且不可控的東西，他們會走向怎樣的結局？

他們的信息素甚至是百分之百匹配……沒錯，莫行雲是否是被信息素給弄亂了腦袋？

葉霖緊張地看向莫行雲。

對方才喝了一大杯水，此刻的薄唇水潤，英俊的臉上滿是關切。莫行雲的表情不同于對外界永遠是繃着的、冷冰冰的樣子，葉霖這才驚覺——他們早就超過了普通合作夥伴的關系，他見到了太多莫行雲的其他表情：

孤獨的、痛苦的、疲憊的還有溫情的。

這些都是獨屬于這位強大的alpha的柔軟之處。

是他故意要展示給自己看的！甚至還有示弱的！

葉霖想到那天在雲集山看見的落日，橘紅色的光落在莫行雲的身上，原來那是他在認真地向自己袒露過去的事——像一個貝殼，心甘情願地展開外殼，讓人看到裡面的軟肉。

他心裡驚濤駭浪，又感覺到心髒嘭嘭亂跳個不停，一時耳鳴，一時眩暈。

葉霖也分不清自己心裡何種感受，可是……他好想逃啊！

他和莫行雲的關系，怎麼能變成這樣？！

“莫行雲……”

“嗯？”

葉霖吞咽了一下口水，不行，他不能這樣胡亂猜測，要是猜錯了還自作主張地拒絕，那不是要被笑話了。再說，他怎麼這麼自戀呢，像莫行雲這麼優秀的人，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喜歡上他？

“你，最近幫了我好多忙——幫我找了呂叔叔讓葉恒舒進了監獄，還讓我沒被裘立人騷擾到……我也不知道該謝你什麼，你，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如果對方真的喜歡自己……現在一定會提一些越界的要求吧，比如讓他們去約會或者接受他的告白之類的？

葉霖緊緊盯着莫行雲，唯恐錯過他一點表情。

他感覺耳朵的轟鳴聲更響了，心跳如雷，既怕莫行雲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似乎又怕……

莫行雲的表情很平和，他連嘴角都沒揚起來，隻是淡淡地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加個好友吧。”

“什麼？”

葉霖瞪大了眼睛，驚訝和意外将心裡那種古怪的失落感給壓了下去，他有些結巴地确認：

“加，加好友？綠泡泡好友？”

莫行雲點點頭，看着葉霖，卻見對方眼睛轉了轉，沒那麼臉紅了，反倒是像鎮靜下來，随後眼神堅定地看向他：

“莫總，雖然我真的很感謝你，但是，我們畢竟隻是工作上的合約夥伴，我覺得，我們還是公事公辦，保持郵箱聯系就好。”

莫行雲唔了一聲，還沒等他繼續說什麼。葉霖就當機立斷地表示自己還有工作要忙，先下去工作了，等他想到了别的感謝再說。

莫行雲靠在椅背上，看着葉霖匆匆離去的背影，他沉默了。

為什麼感覺葉霖在有意撇清和自己的關系？

……

葉霖自己心亂如麻，在廁所裡用冷水洗臉，讓自己冷靜下來，隻是想加好友的話，應該就是覺得郵箱不方便吧，沒有一絲一毫喜歡他的痕迹。

“哎。誰讓你多想了。”

葉霖揉揉臉，回到辦公室已經都下班了。他收拾了東西，幹脆聯系了司機也先回家去了。

之後幾天，莫行雲果然提前到了九點就下班，下班回來都是先去照顧老爺子。葉霖也跟着去過幾次，總感覺老爺子很希望他呆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