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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取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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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玉海在楊天嘯和張紅林的陪同下,盡情地在桃園玩了幾天。然後楊天嘯便帶着他去了醫院,準備給他治療關節炎。

可是連跑幾家醫院,結果幾乎都是一緻的,腿部肌肉萎縮,膝蓋骨硬化,甚至有些組織已壞死,必須長期住院治療。楊天嘯問需要多長時間,醫生說少則一二年,多則三四年,桃園暫時還沒有專治風濕病的醫院,要想根治必須去台北大醫院。

孫玉海說什麼也不願去治療。可楊天嘯态度非常堅決,非治療不可。他說咱們兄弟仨人,紅林已失去了一條腿,你要再殘廢了,我這個當大哥的,将來如何向大陸親人交代,如果是不治之症就算了,現在能治所以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治療。

在他的堅持下,孫玉海無奈住進了台北風濕病醫院。但高昂的醫療費使楊天嘯犯了愁,一個月不到上萬元沒了,看好至少得二三十萬,這對他來說無異是個天文數字。孫玉海知道後說什麼也不願再治療。楊天嘯堅決不同意,他偷偷地把林蘭給阿琪留下的一套房子給賣了。這樣做連他自己也感到不妥,畢竟是林蘭留給她女兒的,但為了給孫玉海治療也隻好先賣掉,等以後有條件再給阿琪買一套。孫玉海問他那裡來的錢?他撒謊說是政府給他的補貼金。

就這樣孫玉海在醫院住了一年零三個月,動了兩次手術,情況還不錯,不過要想完全恢複,還需一段時間的治療和鍛煉。

出院後每天有楊天嘯陪着他鍛煉,兩月不到竟然能站立了,但孫玉海心裡依然默默不樂,楊天嘯問他為什麼?他說為他看病,讓你花了這麼多錢,他心裡一直不是滋味。楊天嘯開導他說錢是人賺的,隻要有了人還怕沒錢嗎?其實孫玉海并不完全為錢事。而是他身上的字和國徽成了他精神上揮之不去的一大陰影,使他寝食難安。

又過了一段時間。孫玉海完全告别了輪椅,柱棍能獨自行走了。張紅林來電話讓他去花蓮玩兩天。因為他原來的室友上個月病故了,他自己感到特别無聊,因此想讓孫玉海去陪他住段時間,沒想到此事正中孫玉海的下懷,他正想把身上的字和國徽去掉,因為在桃園會遭到楊天嘯的反對,于是孫玉海就跟着張紅林到了花蓮。第二天他就嚷着去了醫院,可是跑遍了花蓮縣所有的醫院,連一家敢接收的也沒有。有一個好心的醫生告訴他說這個手術沒有醫院敢做,更沒有醫生敢做,誰做誰要吃官司的,要做最好到國外用激光治療,不過費用相當昂貴。

他們回到住處。孫玉海對張紅林說:“我看還是咱們自己做吧!”

張紅林堅決反對:“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咱們沒法做。”

“我在獄中就聽别人說用刀把皮剮掉,等長出來皮就好了,用煙頭也可以。”

張紅林擺了擺手:“你說的這些法子都不行,我認識一個鄉下醫生,明天讓他來看看再說吧。”

孫玉海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翌日張紅林吃過早飯,就去鄉下請醫生。孫玉海趁他不在,準備自己試驗一下。他到附近村上的藥店買了一把手術刀和一些消毒用品,回來後就把上衣脫掉,用棉球沾些酒精在胸前擦了一遍。就這樣簡單地擦了擦,自己便拿把手術刀,嘴裡咬着一個毛巾,狠狠地在胸前的國徽上刮了一刀,疼痛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握住他的心髒,使他幾乎無法呼吸,那種窒息的感受令人窒息。他忍不住大叫一聲,但他并沒有因疼而停止,又連續剮了幾刀,鮮血順着肚皮往下流,慘不忍睹。額頭上的汗珠如豆粒一般直往下滾。他不得不停下,用棉紗将血迹擦了擦,可剛擦過鮮血立馬又湧了出來。他不敢再剮了。這時他想起别人對他說過,用點着的煙頭不僅止血也可以把字燙掉。他馬上點上一支煙,猛抽了幾口,對準圖案猛地按去,煙頭一接觸皮膚,巨烈的疼痛使他又大叫起來,雖然疼痛難忍,但比用刀刮強多了,一點血未出。于是他就忍着疼挨着燙起來,疼得他汗水像雨淋一般。他一邊擦着汗,一邊咬着毛巾堅持着。等紅林帶着醫生來到時,胸前的碗口大的國徽已基本燙完,他正躺在床上“哎喲哎喲”的呻吟着。

張紅林一看當時驚呆了,心疼地抓住他的手責怪道:“你不要命嗎?”

醫生更是驚歎不止:“這位老兄的精砷令人敬佩。可是,你這種做法也太荒唐了,簡直是拿生命開玩笑。既沒做全面檢查,又無進行消毒,如果處理不好會感染的。”

孫玉海為了打消醫生的顧慮故意說:“我的身體棒的很。皮膚從來沒感染過。大夫,你既然來了,就請你把背上的字迹也給去掉吧!”

醫生搖搖頭:“不行,必須要等你前面的傷好了以後再做,最好是到國外用激光治療,這樣可以減少你的痛苦。”

孫玉海卻堅持道:“大夫,你這讓我疼這一次吧,我就是死也心甘情願。你不知道,這些東西壓在我心頭十幾年,晚上做夢回大陸,家人都不讓我進門,大夫,我求求你,幫我了這個心願吧。我絕不連累你。”

“不行,我并不擔心政治上的牽連。我是一個醫生,要對你生命負責,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這種違背常規的做法,我不贊成,更不會幫你做。”醫生的态度非常堅決。

盡管孫玉海再三懇求,醫生絲毫沒有妥協,反而耐心地向孫玉海解釋說:“醫學上的事,可不能半點馬虎,如果兩面同時做,一、你在無消毒措施的條件下做這種手術,本身就是錯誤的。二,面積過大風險更高,萬一感染後果不堪設想。三、你無法正常休息,既不能仰着,又不能趴着,你總不能光側身睡吧。”

張紅林也同意醫生的看法:“大夫說的很有道理,等前面好了再做後面。”

既然這樣孫玉海也不好再強求。醫生立即給他注射了止痛和消炎的針劑。對傷口進行了簡單地處理後,又開了一個處方,讓張紅林馬上去附近的藥店買些内服藥。臨走時,再三囑咐張紅林千萬注意衛生,防止感染,如有異常情況迅速通知他。

張紅林送走醫生,回來就責怪孫玉海不該拿生命開玩笑。孫玉海對他笑了笑說:“紅林兄,沒事,□□上雖說疼了些,但精神上卻輕松了許多。”

第一天還好,除疼痛以外表面沒什麼變化,誰知到了第二天晚上,突然感到傷口疼痛難盡,呼吸困難,全身如火燒一般。張紅林急忙把醫生找來,醫生懷疑是傷口感染,把蒙在傷口上的紗布揭下來一看,果然前胸大面積感染,體溫燒到39度2。醫生感到病情嚴重,建議立即住院治療,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

在張紅林的說服下,孫玉海總算同意住院,可是連續跑了幾家醫院都被拒之門外,沒有一家敢收。

無奈之下醫生隻好在家給他注射了大量的抗菌素,對傷口進行了處理。但并沒有控制住傷情的惡化。又過了一天,傷口開始化膿,不僅呼吸困難,同時伴有咳嗽。醫生也措手無策,無可奈何地對張紅林說:“對不起,我已無能為力,你們加緊去大醫院或想别的辦法,不然,這位老弟就沒命了。”

此時的張紅林急得一籌莫展,不知如何是好?他忽然起了楊天嘯,立即給他打了電話,說有急事讓他馬上過來。楊天嘯問他什麼事?他隻說孫玉海出事了,并沒告訴他實情。楊天嘯再問,電話已挂斷。楊天嘯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之兆,也顧不得多想,立即給阿琪打了電話,說他有事晚上不一定回來,然後就驅車奔花蓮急駛而去。

楊天嘯馬不停蹄趕到花蓮,當見到孫玉海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 他當時也沒了主意,後來想了想決定馬上把孫玉海轉移到桃園進行治療。他連杯水也沒顧得喝,便把孫玉海架上車和張紅林一道向桃園急駛,到家時已晚上十一點了,為安全起見,怕醫院不肯接收,他把孫玉海放在自己的宿舍裡,因為這裡比較隐蔽很少有人光顧。安置好以後,楊天嘯便去請為自己做手術的那個王醫生。自從上次住院和王醫生認識後,兩個人的關系一直很好。楊天嘯向他說明來意,王醫生當時有些膽怯:“這可不是小事,毀掉國徽要吃官司的。”

楊天嘯哀求道:“他和我是同村兄弟。雖不是一母同胞,但在台灣勝似親兄弟。他為了去掉身上的圖案,幾乎命都不要了,求求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他。”

王醫生頗受感動,他想了想說:“看在咱們都是大陸人的份上,我就試試吧,不過,為了安全,必須秘密治療,不然,很可能帶來麻煩。”

“所以不敢去醫院,隻好在家住着。”

王醫生慎重地考慮後,拿了藥箱便跟着楊天嘯來到他家。一看孫玉海已開始抽風,征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同時也為他的這種精神所感動,檢查過他懷疑是有感染引起的複數菌敗血症,并發胸肺心病,而且已導緻肺心哀竭。他心情沉重的把楊天嘯拉到一邊說:“你兄弟的病情十分危急,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此時,楊天嘯渾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似的,他抓住醫生的手:“請你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任何代價,把他的病治好。”

“我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他的病我沒有很大的把握,隻能盡力而為。”

他立即吩咐楊天嘯去買氧氣包和抗菌針劑。等楊天嘯買來後馬上給孫玉海輸上液,插上氧,為了确診又抽了血連夜去醫院作了化驗,結果比王醫生預診的還要嚴重,由複數菌敗血症引起肺部感染并發化膿性胸膜炎,導緻肺心哀竭。他馬上對傷口進行了處理,一直忙到淩晨才回家休息。

果然如王醫生所料,兩天過去,孫玉海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繼續惡化,感染的面積迅速向腹部兩則擴展。

中午時分孫玉海已經處在昏迷狀态。他雙眼緊閉,好像睡着似的,朦朦胧胧地感到自己做了一個夢,突然夢見父親和哥哥來到他的身邊,他急忙大聲喊道:“爹,哥,你們咋來了?”

“聽說你病了,想接你回家看病,二海,你不要緊吧?”父親問他。

孫玉海一聽說是接他回家,高興地熱淚盈眶,緊緊抓住父親的手:“爹,你真的接我回家。”

“對,我和你哥專門來接你的。”

“爹,我不行了,回不去了。爹,兒子對不起您老人家,給您丢臉了,給鄉親們丢臉了,爹,我遵照你的吩咐。決定把身上的圖案和字迹全部去掉。可隻去了一半就感染了。現在已轉為敗血症。爹,看樣子兒子回不去了。”

“不,二海,你已經做得很好,爹不怪你,你仍然是我的兒子,你一定要回家,”父親認真地對他說。

李大海在一旁也說道:“兄弟,你不要胡說,我和爹專來接你回家的。”

“哥哥,現在已晚啦,我馬上就不行了。謝謝你們能原諒我,請你替我在咱爹面前行點孝。還有如果遇見秋月嫂子,你要好好照顧她,我在這裡全是楊天嘯哥照顧,為了給我治腿,把别人留給他女兒的房子都賣了。你一定要把她當親嫂子看待。”他還沒說完,突然一陣狂風刮起,眼前的一切被吹得煙消雲散,腦子一下子空當當。他忽得醒來,睜開眼喊道:“爹,哥,你們在那裡?”

楊天嘯一看他滿臉冷汗,知道是在做夢,問他:“玉海,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他兩眼向屋内巡視了一圈說:“大哥,這次不是惡夢……我夢見我爹和我哥……他們說是來接我回家的,他們原諒了我。”說罷微微勉強地笑了笑。

楊天嘯看到他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倍感欣慰:“玉海,親人是不會抛棄你的。”他說過趕忙打電話叫王醫生抓緊來一趟。

孫玉海非常輕松的閉了眼,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過了一會對楊天嘯說:“大哥……我沒聽你的話……你不會生我的氣吧……”事情到了這一步。楊天嘯還能說什麼呢,他隻好安慰他:“我不怪你。”

“大哥, 我快不行了……有朝一日……你回大陸……見了我爹還有哥嫂……替我向他們問好……還有……”

楊天嘯流着淚打斷了他的話:“玉海,你瞎說什麼, 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病看好,把你帶回大陸。”

“大哥……你别寬我的心了……我知道我馬上就不行……我死後……請你把我的骨灰埋在離大陸最近的山坡上……面向大陸……”

“不許你胡說,我一定把你的病看好。”

這時王醫生進來。他檢查過悄悄地把楊天嘯拉到門外,沉重地對他說:“天嘯,玉海的情況不妙,你要有個思想準備,一開始我就對你講過。”

楊天嘯抓住王醫生的手哀求道:“請你無論如何要救救他,我求求你。”王醫生向他解釋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醫學上的東西不是強求的,這也是自然規律,我現在也是無能為力。不過,聽說有一種美國的進口針劑消炎效果特别好,可惜這藥很少, 好多醫院都沒有。”

“那裡可以買到?”楊天嘯急忙問。

“台灣隻有台北國立醫院才有,可是這針劑費用太高,一針就要上萬元台币。”

“錢不成問題,隻要能買到。”

王醫生告訴他:“有錢也一不定買到,這針非常缺,不是誰都能買到的。” 過了一會他又說:“我有個同學在台北醫院工作。我寫個信你去找他,也許能幫這個忙,不過,我未十分把握,也隻是試試。”

“隻要有一絲希望,都不能放棄。”

“那好,我寫封信,你立即帶錢去找他。”他說着就拿出了筆來,簡單地寫了幾句話,交給了楊天嘯并囑咐他:“先買一盒,一定要快。”

楊天嘯點點頭連話也沒說就奔了出去。他一邊走,一邊在考慮錢的問題,上那去弄錢呢?不僅賣房的錢早已用淨盡了,而且又借了許多賬。現在也隻有他身上那塊跟他多年的瑞士金殼懷表還值點錢,這表是結婚時花200大洋買的,也是現在唯一的一件結婚紀念品,為了救玉海他不得不把表拿到當鋪,當了3萬台币又借了2萬,他拿到錢馬上趕到國立醫院,找到王醫生的同學好不容易買了6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醫院将正在上班的王醫生叫來,給孫玉海注射了兩支。王醫生對楊天嘯說:“你要勤觀察他的情況,如有異常馬上通知我,我得回醫院去上班。”

楊天嘯謝别了王醫生,一步也不敢離開孫玉海,生怕出什麼意外。夜暮即将來臨,天空變得模糊起來。這時他忽然想起,隻顧忙着照料孫玉海,竟忘了去接阿琪,也忘了打個電話。就在正準備去接阿琪時,電話鈴突然響起,他拿起話筒一聽當時臉就變了色。電話是王醫生從醫院打來的,他說阿琪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搶救。

真是禍不單行,原來阿琪放學後,等他幹爸來接她,可一等二盼, 怎麼也不見楊天嘯的影子。她着急萬分,準備到街上打個的回家,不料出了學校來到轉彎處,一輛急駛的車子迎面而來,躲閃不及,一下子被撞出幾米,當時就昏了過去。司機把她馬上送到醫院,給檢查後發現脊骨錯位,等阿琪醒來發現司機也不知去向?正巧王醫生值班,他隻來打電話告訴楊天嘯。

楊天嘯被這突如其來的噩信,驚得如同當頭挨了一悶棍,大腦一片空白,目瞪口呆地站在那裡,半天沒說話。

張紅林見狀忙問他咋回事?

他這才緩過神,說阿琪出車禍正在醫院搶救,他吩咐張紅林照顧好孫玉海,然後就朝醫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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