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室的燈晃得人眼暈，勞累了一天，林曜索性不練了。

同行路上，林曜盯着那個帽子，終于忍不住地對着帽檐上的灰線皺起眉："啊，江哥，你這帽子是焊在頭上了嗎？昨兒練舞撞把杆上都沒掉。"

正壓腿的人動作頓了頓，帽檐陰影裡漏出截冷白的下颌線："礙事？"

"倒不礙事，"林曜推開宿舍門，把帽子扔回他床尾，看着那團永遠壓得極低的黑色布料歎氣，"就是好奇你是不是偷偷在帽檐藏零食——上次樂山說看見你戴帽子喝牛奶，吸管從帽檐縫裡伸出來，跟某種長嘴生物似的。"

上鋪的樂山噗嗤笑出聲，眼鏡差點滑到枕頭縫裡。

正在對着鏡子編發的蘇沐突然轉身，熒光綠發帶甩得像根鞭子："修狗弟弟這比喻絕了！江哥戴帽子确實像......像什麼來着？對了！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浣熊，帽檐壓太低看不見路。"

江辰終于擡了擡帽檐，露出雙沒什麼情緒的眼睛："閉嘴。"聲音沒什麼起伏，卻在林曜轉身時，用腳尖把滾到他床邊的帽子勾了回去。

深夜，借着走廊微光，林曜看見江辰坐在書桌前，碎發下的額角凝着道淡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聽見動靜的人迅速把帽子扣回頭上，帽檐重新壓得看不見表情："吵死了。"

第二天早餐時，林曜盯着江辰帽檐下露出的繃帶發呆。蘇沐突然把整盒草莓牛奶推過來，笑得眼睛彎彎："弟弟快看！江哥帽子今天歪了，肯定是昨晚偷偷照鏡子學我編發"

江辰筷子敲在碗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林曜卻在他轉身時，看見帽檐陰影裡飄下根碎發——和自己昨天掉在練習室的、被蘇沐撿走的那根長度幾乎一樣。

"喂，江哥，"林曜忽然開口，"其實不戴帽子也挺好看的，像沒開傘的小蘑菇。"

江辰沒回頭，隻是帽檐似乎又壓低了些，等到林曜轉身，又悄悄摸了摸額角那道被帽子遮住的疤。

“發什麼呆？今天早上的事不許再想！”江辰把皺巴巴的譜子拍在他腦門上，紅筆圈出的“副歌高音”處還留着撕拉痕迹，“再愣神，老子把intro改成狗叫三連擊。”

林曜趕緊攥緊那張畫着小狗塗鴉的紙。系統光屏突然爆紅：【趙鵬在走廊散布「林曜炒CP走後門騙part」謠言，當前練習室隔音指數72%，謠言穿透率41%】。他下意識往音響後縮，卻被江辰一把拎住衣領。

“躲什麼？”江辰的指尖蹭過他耳垂，突然把節拍器擰到最快，“聽着，等下趙鵬再進來，你就用這個速度念——”他突然壓低嗓音，“他們說小狗不配啃骨頭，停頓，吸氣，然後吼出來，可我偏要咬碎鋼筋混凝土！聽到沒有？”

節拍器卡着重音響起來時，林曜看見江辰衛衣上的鲨魚鳍在晃。系統突然彈窗：【檢測到江辰耳尖溫度38.2℃，心率102次/分，疑似啟動「護崽模式」】。

他正想笑，門“砰”地被推開，趙鵬舉着手機錄像：“喲，還在教小狗演戲呢？”

江辰突然把林曜護在身後，帽檐壓得極低。來者的手機錄像是赫然是林曜的失誤視頻，林曜突然有些難過。

系統警報聲尖銳起來：【宿主情緒波動過大，建議開啟「防禦模式」】。

“關掉。”江辰的聲音冷得像冰，手腕的創可貼被攥得翹起。趙鵬還想說話，卻被他突然拽過手機。

“你……”趙鵬臉色煞白。江辰把手機甩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