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風閣。

李斯年看着一臉左右為難、欲言又止的李旭都給氣笑了，“說吧，又闖了什麼禍事？隻要不是通敵賣國，本将軍就能保下你！”

李旭頭搖晃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敢，小的哪兒敢啊！小的隻是……又替着您做了一回主。”

他掀起眼皮，小心翼翼地觀察李斯年臉上的神色變化。

“把黑甲軍的夏裝也一并定制了？”

李斯年問。

“不，不是，是……”

“快說，再不說，就滾出聽風閣，再别回來。”

“是，主子，小的替您做主把甯姑娘約去了吉祥胡同。”

李旭撲通跪下，讷讷，“主子，小的也不想的，可甯姑娘說無功不受祿，她不肯接受那筆定制冬衣的好處費，小的無法，隻好說，主子您喜食她包的水煎包，讓她明日晌午前送去吉祥胡同。”

吉祥胡同是李斯年與幕僚們談事的地方。

一般人是不知道的。

好會兒，李斯年都沒說話。

李旭吓得又要跪。

卻聽他緩緩道，“去繡房那邊看看我那件蜀錦衣裳做好沒？”

“哦。”

李旭有氣無力地應着，“那……我之後就去錦繡書院回絕了甯姑娘，就說，您沒空見她。”

李斯年跟看白癡似的看着他。

李旭後知後覺，“主子，您是……答應了？”

不等李斯年開口罵他，他三步并作兩步往外跑，“主子，我順道兒再去趟制鞋坊，取您新做的靴子。”

李斯年嘴角浮出一抹淺笑，還不算笨徹底了。

-

甯霜小心翼翼地将包了一百兩銀子的包裹護在胸前，去了錦繡苑。

她打算把銀子交給紅姨。

讓她一半兒稍回家，一半兒稍給鄉下的祖母。

沒見着人，問管事，說是紅姨領了公事出差了。

問去哪兒了？

管事搖頭說不知，是院長親自交給紅姨的差事。

不過，管事說了，三兩日就能回，要甯霜放心。

隔天早上，甯霜早早起來，備下了餡料，包好了包子，又拿了宿舍裡的小爐子煎了。

香味兒把嗜睡的盧秀禾都弄醒了。

她吃了兩個水煎包，喝了一碗甯霜小火慢熬了一個多時辰的小米粥，贊不絕口，“霜霜，不是我吃了你的，非誇你，你把這簡簡單單的小黃米熬得一層油兒，還如此軟糯适口，廚藝簡直堪比迎客來酒樓的主廚……”

提及迎客來，甯霜就想起那日被李斯年唬着請客的情形了。

那日，她種種失态的表現盡數落入李斯年眼底，他一定在心裡尋思，人間女子怎麼會有如她這樣處處窘态的吧？

想着，臉就莫名紅了。

“咿，霜霜，你是發熱了嗎？怎麼臉紅成這樣？”

盧秀禾去摸甯霜額頭。

甯霜躲了，囧道，“不是，我是被爐火烤的。”

“哦，哦，對，霜霜，你靠邊兒，我幫你守着爐子……”

盧秀禾是個粗枝大葉的性子，對甯霜是百分之一百信任。

“不用了，這就好了。”

甯霜将鍋裡的水煎包一一盛出，拿荷葉包好了。

盧秀禾問，“你要出門 ？”

甯霜答，“是，得一位故人幫忙，給他送點吃食去答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