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把額前的碎發順開。

可能又是個麻煩。

吳子揚答應過江楠的，不打架了，他不能确定這個人來又是為了什麼。

如果像連羌那麼那樣，那就真的是個麻煩了。

三十二眯着眼，多在他腿上蹭了兩下。

市醫院。

腿受傷的小姑娘一直悶悶不樂，沉着臉坐在病床上，一條腿吊着，手裡拿着平闆在打音遊。

平闆裡不斷傳出炫酷節奏的音樂，喬父喬母都被吵得受不了，叮囑喬晨霖看好妹妹，就去外面歇着了。

“大小姐，我求求你了，”喬晨霖生無可戀地看着她，“把音量調小一點，成嗎？”

喬晚溪的手按得飛快，冷哼了一聲：“滾。”

喬晨霖吸了吸鼻子：“真是我的好妹妹，怕我走出去太累了，還讓我滾。”

喬晚溪不再理他，指甲碰在屏幕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又傳來一陣“咚咚”，不過是敲門聲，喬晨霖走去開門。

“早！”江楠沖他笑，然後指了指手裡的化學書，道：“我來教妹妹初三化學！”

喬晨霖有氣無力：“哦，你自己看看她想不想學。”

喬晨霖讓開了半步，江楠往裡一瞅，見喬晚溪低着頭，一頭卷發擋住了側臉，遊戲正玩得起勁，滿屋子的快節奏音樂。

“……”

江楠默默把書放回了書包，道：“我當然是來陪你聊天的。”

喬晨霖冷笑着讓他進了房間。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讓吳子揚下午來了，”江楠把包放在床邊，拉來一個椅子坐下，“本來想讓他過來教妹妹文科。”

喬晚溪剛打完了一局，拿下SSS的戰績，才别過頭來看江楠，道：“江哥好。”

江楠對她笑笑。

喬晨霖“啊”了一聲，一臉不可置信：“誰要來？”

他看過來，眨了眨眼：“吳子揚啊，今天下午，要不然我跟他說不用來了？”

“不不不，”喬晨霖擺擺手，“我是說，他真今天下午來？”

“……怎麼了嗎？”

喬晨霖抿唇，又啧了一聲：“我問他的時候，他說不來，忙兼職忙學業忙專業啊。”

“……”

喬晨霖百思不得解，又說：“不是忙得緊嗎？我就問你的時候一起問的他，他直接一口否決了……怎麼現在突然又說來？”

江楠摸了摸下巴，假意思索片刻，道：“應該是忙完了吧。”

“哦，”他如若被點通了，“有道理，反正能來就好，這初中文科什麼時候這麼難了，你不看看她那作業都不知道能有這種題，腦筋急轉彎似的。”說着，他把喬晚溪床頭櫃上的曆史作業拿過來，遞給他。

江楠拒絕接過作業：“别給我看，我初中曆史沒及過格，根本看不懂。”

喬晨霖“嘁”了一聲，把作業本放回去，“你也就會個化學。”

“屁，我物理也很牛，”說到這，江楠就得意地笑起來，“我江楠，中考理化僅扣了四分。”

“哎，還有要來的啊？”一旁，喬晚溪一臉無奈地打斷了江楠的吹牛，“都要被吵死了。”

江楠：“……”

喬晨霖笑出聲：“哈哈哈哈江楠，說你吵呢。”

“說的是你，”喬晚溪說，“我的好哥哥。”

喬晨霖：“……”

他不敢大聲，隻能嘀咕着說：“我沒說你吵就算好了，你還好意思說我吵。”

喬晚溪看過來，帶着一股殺氣，逼迫着喬晨霖立刻換上一副笑盈盈的面孔。

喬晨霖腔調都變了味兒：“好妹妹，放心，下午來的哥哥話少，一定不會吵着您打遊戲的。”

江楠憋笑。

“你笑個屁笑，”喬晨霖看着他說，“信不信我把白衾喊過來，不要一天隻要半天，保證把你變成啞巴，如假包退。”

江楠“哦”了一聲：“那我把錢小舟喊來。”

喬晨霖：“……”

喬晨霖：“兄弟間倒也不必如此禮尚往來。”

江楠笑笑：“客氣。”

“來吧，哥我玩累了，你找個話題，”喬晚溪放下平闆，“咱們三個聊聊天。”

喬晨霖呵呵兩聲：“你個小屁孩，我們聊的你又聽不懂。”

喬晚溪翻了個白眼，不理他這話，直徑看向江楠：“江哥，你講講下午要來的哥哥呗。”

喬晨霖：“？”

真是他的好妹妹，太會問了。

這你可問對人了。江楠忍住不笑。

他清了清嗓子：“沒問題，這個……具體想聽聽哪方面呢？”

喬晨霖：“？？”

你還了解什麼别的方面嗎？？

她想了想，說一個扳下一根手指：“就——名字、年級班級、成績、專業、擅長科目、外貌、性格、身高、戀愛史……”

“停停停，”喬晨霖打斷她，“查戶口都沒那麼嚴，當時我跟你說江楠的時候你怎麼不問那麼多？”

喬晚溪被打斷了話，很不耐煩地應他：“你管我啊。”

江楠笑：“沒事啊，慢慢說就好了。”

喬晚溪笑着點點頭，滿是期待地看着他。

一邊的喬晨霖率先發言：“這人氣場大，跟他獨處的時候感覺身入虎口。”

“讓你說話了嗎？”喬晚溪瞥了他一樣，“不說話的哥哥才是好哥哥，請你閉嘴。”

“好的妹妹。”他應。

但喬晨霖這句話還是給喬晚溪留下了一個很特别的印象，她又看向江楠，等着他開口。

“吳子揚，是提手旁的‘揚’，跟我們一個班的，美術生，”江楠說，“成績挺好，嗯，你指期中還是期末？”

喬晨霖感覺有點不對勁。

喬晚溪道：“期末。”

“文化總602，語文128，數學102，英語104，地理89，政治85，曆史94，”江楠一口氣說完，好像已經背熟了，“專業總241，素描77，速寫78，色彩86。”

喬晨霖聽懵了，眼前好像飛奔過了千萬句“卧槽”。

“我天，好厲害啊，這94的曆史真神了，”喬晚溪說，“江哥，你怎麼記那麼清楚？”

這一問就問到了江楠心裡去。

他支支吾吾起來：“嘶……這個嘛，就…因為……呃，我跟他是同桌，然後覺得挺厲害的，就記住了……”

說的他自己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