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了那個夢。
寬敞的浴室裡有淅淅的水聲,磨砂門并未遮掩幹淨,反而在門上留下模糊的人影。
有個男人正背對着她在脫衣服準備洗澡,寬肩窄腰,背部的肌肉随着他脫襯衫的動作張弛有度的伸縮着,男人背對着她,骨節分明的手指正伸向那罪惡的深處。
隻是那人的臉,始終背對着她,隻用裸/背來誘惑着她本就不堅定的少女心。
燈光朦胧,氤氲的霧氣在浴室開始升騰,景緻想閉眼睛來着,偏偏内心的好奇心實在太重,捂着狂跳的心髒悄悄往門邊又挪了幾步。
還好裡面的人并沒有發覺,兀自進行着手裡洗澡前的動作。
這個夢她做了好幾次了,隻是每一次,她都隻能聽到洗澡的嘩啦啦水聲,不像今天這樣,能看到那讓人犯.罪的影像。
嚴格的來說,這應該算是一個春/夢。
景緻吸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往門縫邊扒去,她想要知道,自己的春/夢對象是誰,然而剛往前走了一小步,裡面的人很快便發現了外面的動靜。
“誰在外面?”無比冷漠的男聲,憤怒不言而喻。
景緻立刻頓住腳步,不敢再往前走了,心跳如雷,想跑來着,但是自己的腿仿佛生了根,半分也動彈不得,隻得聽見浴室裡的男人腳步聲越來越近。
五步……
景緻第一次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三步……
景緻覺得自己就是那個賊。
一步……
一顆心已經到了嗓子眼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被一陣震耳欲聾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
“姐,你一定要救我啊。”
閉着眼睛接通,那邊就傳溫昊哭哭啼啼的聲音,景緻痛苦的捂着耳朵,這哭哭啼啼的聲音大早上聽起來格外的滲人,在耳廓裡回蕩了好一會。
“你又怎麼了?”好半響,她才回他。
“今天老師要給你打電話,你一定要幫我說說好話啊。”電話那邊的溫昊快要哭了。
溫昊是她的弟弟,從溫昊高中考到A市來開始,她就一直承受着被老爸和溫昊雙重折磨,老爸害怕溫昊在這邊不好好學習就知道打遊戲,偏偏溫昊的業餘愛好就是打手遊。每次一說都是是是好好好,一轉頭全給忘光了。
她每次都要編各種借口來哄家裡兩個男人開心。
說真的,她快要心累死了。
“這次又是為什麼。”她痛苦的坐起來,揉着眼睛清醒一下。
才六點不到。
初秋十分天還未亮,朦朦胧胧的隻能看到窗外幾顆生長茂盛的月桂樹輪廓。
她隻在窗戶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玻璃窗上,立刻就有了一層薄薄地霧氣。
“姐你别生氣,是這樣的,早上起床的時候,我跟我室友兩個去洗臉,碰到隔壁寝室的,剛好昨晚不是五排嘛,我就卡了一下他就一直罵我菜還故意坑他。你想你弟弟是那種不服輸的人嘛,當然就回罵回去了。”
溫昊開始了他長篇大論的趨勢。
景緻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沒睡夠是真疼啊。
景緻及時制止了他,“我要知道這次老師找我什麼事。”
溫昊立刻狗腿的說,“吵着吵着他就給了我一拳……就像達摩閃大一樣。”
達摩閃大……
她想起來了,上次溫昊手把手教她玩了一次王者榮耀,他就是用的達摩,一腳踢到了對方五個……
那個少林達摩踢……
“所以,你被打殘了?”景緻猶豫了一下,得出了結論。
該不會,真的被打殘了吧。
這可是他們家唯一的男苗,萬一給打出毛病了,她上哪賠一個完好無缺的溫昊給老爸啊。
雖然她很反對溫昊這種時常惹事的弟弟。
“那倒沒有,我就是被踢了一下,但是我還手打的有點重,但是這也不能全怪我啊,你說要是他不罵我菜,逼坑貨這類的詞我肯定是不會生氣的。要知道我可是榮耀王者,水平能菜到哪去。”
溫昊得意洋洋,峽谷裡打架他沒輸過,現實裡也沒落過下風。
“那倒是,打人不打臉,說你菜逼是不對,應該說菜。”
“姐——”
“你到底把人家怎麼了,”
“就是,他的眼睛被我打成核桃……這會,被送去醫院了。”溫昊慫了,小聲嘟囔着,“一會老師給你打電話,你能不能,幫我說說好話?”
能不能說好話……
景緻怒極反笑,三天兩頭老師打電話給她,她這輩子的好詞彙全都用在了溫昊班主任身上。
溫昊的班主任是個跟她頂頭上司一樣的中年失婚婦女,脾氣大得不得了,稍微一點點小問題,就能長篇大論好久。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一提起溫昊那個嚴肅的班主任,她腦子裡還能回蕩那擲地有聲的教育詞。
頭疼。
她為自己有這麼一個麻煩弟弟而頭疼。
“姐姐,我求求你了,我保證下次再也不給你惹事了,就再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沒聽見她松口,溫昊隻得軟了聲音央求她,他在A市每次犯了錯,都是來找他解決的,要是她不幫忙的話,讓老爸指到了,估計會直接把他拎出高中丢進部隊裡去鍛煉了。
一想到部隊生活,他甯願跪地求姐姐救命。
“姐……”
“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這樣,我就真的全都給爸說了,你現在高三,不要總是玩那些耽誤學習的手遊,考上了大學随便你玩,但是,你現在能不能給我穩住。”
她松口了,溫昊在心裡悄悄松了口氣。
他還真怕她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