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區一臉警惕地看着他,快速跑進樓道裡去,不再出來了。
老頭兒見他被自己吓到,開心地笑了兩聲:“這麼警惕,小娃娃,你出來,爺爺給你糖吃。”
“我不出來,你就是個人販子。”
“呀,被你發現了,那這糖我就給你哥哥吃了?”老頭兒可惜地說。
江欲燃也聽見聲音了,這次他确定是沈靳的腳步聲,沖出去抱住沈靳大聲喊:“哥哥,他就是個人販子。”
沈靳被他的聲音吵的額頭突突跳,不耐煩看了那笑眯眯的老頭一眼:“滾蛋,”說完把江欲燃從自己身上扯開,命令道:“上樓。”
江欲燃拉住沈靳的手乖乖跟着他上樓,他發現今天他哥哥心情不好,他一定好好聽話,不惹他哥哥心煩。
路過二樓的時候發現文強還沒有睡,在樓道裡抽煙,看見他們上來,問:“回來了。”
“文叔。”沈靳打了個招呼。
“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晚?”
“加班。”
文強道:“你年紀還小,别這麼拼,顧惜點你自己。”
“我有數的,文叔。”
“好,那裡你春花嬸給你留的紅燒肉,明天帶去廠裡吃吧,太晚了早點休息,你不回來你這個弟弟也不肯睡覺,現在你哥哥回來了,總可以睡了。”
江欲燃道:“我要跟哥哥一起。”
兩人上了樓,天台上不算太冷,前些天沈靳買了一個溫水壺,江欲燃這會兒給沈靳倒洗臉水,跟在沈靳身後拿着毛巾随時準備遞過去,沈靳拿過毛巾拍了他屁股一下:“去睡覺。”
江欲燃聽話的脫了衣服坐在床上等沈靳,沈靳在外面洗漱完踩着濕漉漉的拖鞋進來了,将毛巾挂在牆上關上門,小小的房間頓時顯得擁擠起來。他脫了鞋子上床,兩隻腳搭在床邊上晾着,往常樣一樣随手從床頭抽了本書出來。
江欲燃平時這個時候早就睡了,但今天他覺得他哥哥不高興,具體為什麼他也不知道,但他想讓他哥哥高興。
沈靳其實看不太進去書,他把展飛燙傷了,醫生說恢複至少要二十幾天,沈靳沒錢,去老闆那裡預支了三百塊,看醫生加上拿藥花了幾十塊,剩下的他都賠給了展飛,算作自己耽誤他上班的賠償。
也就是說,他之前一個月差不多都白幹了。
沈靳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他就知道,他可能是老天奶和别人的私生子,不然他真的想不通,老天爺為什麼會這麼整他,好事從來輪不到他,每次都要他的期盼落空才算完。
嘴邊突然被遞過來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是根棒棒糖。
沈靳張嘴含住:“哪兒來的?”
“上次你買的。”江欲燃說。
甜膩的水果味在嘴裡化開,喚醒了沉睡已久的味蕾,沈靳的肚子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突兀,他這才想起來自己今天中午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江欲燃又拿出一顆:“哥哥,你肚子在叫。”
沈靳:“不用你提醒。”
“哥哥你沒吃晚飯嗎?”
沈靳覺得他煩,不耐煩道:“沒吃。”
“為什麼不吃晚飯。”
沈靳惡意地搶過他手裡的另外一個棒棒糖,故意道:“你哥要省錢供你讀書啊。”
這小子竟然能忍住都不吃,沈靳管他那麼多,不吃那自己也不用跟他客氣。
誰料江欲燃聽了他這話眼眶頓時紅了,金豆子不要錢似的往下掉,堅定地說:“哥哥,我不讀書。”
沈靳不鹹不淡看了他一眼,咬碎嘴裡的糖:“你敢。”
“我不讀書。”江欲燃堅決道。
他隻有沈靳一個親人了,他不想沈靳這麼辛苦,他隻要每天能看見他哥哥就夠了,他們還像原來那樣,他整天都可以看見哥哥。
“那就滾!”沈靳說的平靜且毫無感情。
方才還一臉堅定的江欲燃頓時又變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