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正想着,迎面走來一個人,說是走也不對,那人跌跌撞撞的,幾乎是三步一趴。對方用花布頭巾包着臉,隻露出一雙驚恐的眼睛,頭巾上似乎還沾着血迹。
虞秋腳步放輕,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讓了點。
好在那人也壓根不在乎,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裝作無視他,一邊摔一邊跑,很快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裂痕,往前跑走了。
有點奇怪。虞秋回頭去看,但肩上的雪已經積了不小的重量,讓陳禾看到該說他了,虞秋便也沒再想,加快腳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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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雪才将将停下,院子外就傳來了喧鬧聲,甚至隐隐有靠近的趨勢。
陳禾出門查看,就見村長走在最前面,眉頭緊皺面色嚴肅,仿佛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了。
“守實叔?有什麼事嗎?”
村長見是他,神色放緩,“禾哥兒啊,虞秋在嗎?找他有點事。”
虞秋正巧出門,見狀上前,“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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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梅心裡陣陣發慌。
袁二狗那個不是人的東西,上回來家裡要錢以後消停了一陣,後面再回來那叫一個紅光滿面,說是外面的大人看中他,要帶他一起做生意。
他把一袋白花花的銀子丢在桌上,頗為得意,“怎麼樣?這輩子沒看過這麼多錢吧?告訴你們了,老子是在外面做大事的人!”
什麼大人,有錢幹嗎非得扯着袁二狗一起賺?徐梅不以為意,但銀子擺在門口卻是真的,她裝作崇拜的樣子,誇獎袁二狗,“姐夫你厲害,你說的是,那這些錢咋花啊現在?要不給四桂添點嫁妝,她一個姑娘嫁到外村……”
“給什麼嫁妝,你怎麼不說多要點彩禮過來?”袁二狗瞪着一雙眼,“個敗家娘們兒,一個流鼻涕尿褲.裆的傻子,女兒嫁過去不多給我點錢就算了,還想要老子貼錢過去?想都别想!”
袁二狗吼完,将那錢袋揣進懷裡,“少惦記老子的錢,這是我下次做生意的本金,那大人說了就這還少了呢!”他眼睛一眯,想起來什麼似的,“前陣子村裡不是搞了那個什麼,什麼粉的生意嗎?家裡有錢了吧?”
“你們幾個吃不了多少,多的錢給老子帶走!那大人都說了,現在正是要緊關頭,有多少錢就拿多少過去,這回我肯定賺個大的!”
什麼?不給家裡留錢就算了,還要往出拿?
徐梅一下子站起來,然而袁二狗見她這樣作勢要打,手上抄起斧頭就要揮,眼見着要起沖突。
不成,絕對不能再讓他禍害家裡了。
想到姐姐和外甥女,徐梅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一副怯懦的樣子,聲音發顫,“姐、姐夫,對不住,我是突然想起來,我在外面還藏了錢,你别打我了,我帶你去拿,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