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起劍落之際,蔣韓楊三人從隔間破牆而入。
雅間裡瞬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李副使幾人抱頭縮在角落,被濺了一臉血紅。
為首的黑衣人看形勢不對,趁亂竄出窗戶,沿着琉璃屋頂逃逸,蔣韓楊緊追着出去。
許蔓正站在馬車上準備下車,這時,黑衣人從屋檐上一躍而下坐在了馬背上。
隻見黑衣人一把短刀刺進馬的臀部,白馬嘶鳴,以百米的速度沖刺而逃,尖叫聲此起彼伏,行人四處逃散。
突然的起速讓毫無防備的許蔓因慣性重重地跌回馬車内,肩膀撞得生疼,車轱辘快速軋過石子,壓過凹凸不平的地面,防守城門的官兵眼看着馬車穿出城門。許蔓被颠得無法站立,未知的危險讓她心跳加速,恐懼襲滿全身。
“姑娘!姑娘!”夏至和霜月哭着喊着。
“二姑娘,怎麼辦?我們姑娘怎麼辦?”趙書瑤已經傻了眼,隻呆呆着看着馬車走的方向。
蔣韓楊跟着從屋檐上跳了下來,三兩下解開停在門口的另一輛馬車,一躍而上,疾騎而去,很快就和黑衣人并駕齊驅。
“停下來!”蔣韓楊命令黑衣人。
黑衣人看了一眼蔣韓楊,又甩了一鞭子,馬車毫無停下來的意思。
許蔓聽到了聲音,努力讓自己冷靜,适應馬車的速度,慢慢挪到窗邊,緊緊扒着支撐起來,看着馬背上的人,眼裡升一絲溫熱。
“救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許蔓大聲呼喊着,拼命想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她第一次有了想活下去的迫切感。
蔣韓楊短暫凝視了一會兒,狠狠地甩出一鞭,靠近了馬車,一個飛身跳了過來,黑衣人吓得回頭,蔣韓楊一劍脫手插中敵人的喉嚨,黑衣人跌落下馬。
白馬受驚瘋狂奔跑,眼看前面就是懸崖,蔣韓楊伸手把許蔓拉了出來,摟着她的腰帶人飛身跳下,護着許蔓在地面上滾了好幾米。
終于停穩了,蔣韓楊松開了手,許蔓依然趴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沒事了,起來!”蔣韓楊擡起頭看着許蔓。
許蔓緩緩擡起頭,雙眼淚珠滾落,委屈巴巴地看着蔣韓楊。
蔣韓楊微微一怔,語氣稍微溫柔:“先,起來!”
許蔓才反應過來他們暧昧的姿勢,雙手撐着蔣韓楊的胸膛支撐起來,尴尬地轉過身,蹲下,眼淚決堤,全身顫抖抽噎,他并不是顧嘉言。
蔣韓楊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想拍拍她,安慰她,手卻停在了空中。
良久,許蔓終于止住了眼淚,但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吃點吧!”蔣韓楊蹲在許蔓面前,把手上的桃子遞給許蔓。
許蔓看一眼粉粉嫩嫩的桃子,擡眼看着他,聲音裡夾帶着抽噎:“哪裡來的桃子?”
“剛去那邊摘的。”蔣韓楊指了指對面的那座山。
許蔓順着蔣韓楊指的方向看去,眼淚又湧了出來,哭着說:“你怎麼可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去那麼遠的地方摘桃子?我又被壞人抓走了怎麼辦,被豺狼叼走了怎麼辦?”
“你現在不是沒事嗎?”蔣韓楊悠悠道。
許蔓停住了哭聲,白了他一眼:“萬一呢?”
“沒有萬一。”
蔣韓楊又掂了掂桃子,問:“吃不吃?”
許蔓吸了吸鼻子:“都沒洗,又沒有削皮,如何吃?”
“嬌氣!”
蔣韓楊站了起來,看了看前方,說道:“起來,走了!”
許蔓擡眼,眼巴巴地盯着蔣韓楊:“腳麻了!”
“麻煩!”蔣韓楊伸出手臂,給許蔓做支撐。
許蔓雙手搭着他的手慢慢地站起來,蹲得太久了,似有電流從腳底傳到大腿,麻痹着神經,許蔓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多謝将軍了!”許蔓放開他的手。
兩匹馬朝他們奔來,随着一聲嘶鳴,馬蹄擡着半空後落下來,大牛和鐵子躍下馬。
“将軍!”
“沒有活口!”
“嗯,回去再說!”
蔣韓楊抓住鞍環,利落地翻身上馬,并向許蔓身出了手:“上來!”
許蔓走近,伸出手,蔣韓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她便穩穩地坐在馬背上。快馬已疾馳了兩公裡,許蔓還在呆呆地回憶着剛剛是怎麼上馬的,貼着蔣韓楊緊實的胸膛,安全感油然而生。無意識地擡頭側看蔣韓楊,鼻梁挺直,臉部線條分明冷俊,下巴的胡須冒了一點頭,更顯得剛毅硬朗,跟小白臉顧嘉言分明不一樣嘛。
“看什麼?”蔣韓楊也不低頭,幽幽地問。
許蔓一時亂神,低下了頭,小聲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