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亮,甯惟意也裝扮好了,被迫蓋上了蓋頭,被丫鬟扶着起身,剛準備出去,外頭有人來喊。
“公子,安王派人來說,他遊玩去了,不來接親,讓您不用在意那些禮數,直接去安王府就行……”
那人邊說邊觀察着甯惟意,果然,他一說完,甯惟意就将蓋頭扯下,等着他:“他什麼意思?!我委屈衣服都換好了,他才派人來說!遊玩?哪兒!”
青風搖搖頭,甯思岚來了。
“哥,裴懷衡什麼意思!”
“你且先别着急,剛才聖上派人來說了,他已經叫人去尋了。”
甯惟意攥着蓋頭,恨不得把手上的東西撕得稀碎,這明顯就是在羞辱他!他有本事就一輩子别回來成婚!
尚書府離安王有段距離,在馬車上,甯惟意卻沒趁時間休息,而是拿着一本空白冊子,旁邊矮桌上還有筆和墨。
青風是同他一起去的,他在外面同車夫一起坐着。
“這是安王府的馬車?”
“是啊,你不知道嗎?這安王跑出城玩兒去了,這馬車裡坐着的是甯二公子。”
“啊!那不就是讓他自己嫁過去!也太可憐了……”
“這安王欺人太甚!”
……
外頭青風把這些話全都聽了進去,他身體往後倒:“公子,城中百姓都為您鳴不平了。”
“哦。”甯惟意早已把蓋頭取下,在冊子上寫下幾行字。
“公子就沒什麼反應?”青風轉頭看他。
甯惟意又在冊子上添了幾行,而後放下筆,吹了吹,看着冊子上自己寫下的,很是高興:“你讓我叫苦賣慘?還不是時候,你且幫我記着他們都說了什麼,等哪一日見了聖上,在聖上面前賣慘才是對的,滿盛京就聖上能管得了他。”
青風和車夫都驚訝了,車夫是安王府,聽着甯惟意此番話,隻記得往後王爺估計有得受了。
“您手上這是什麼?”青風就很好奇,甯惟意一路上都拿着它,而且還看着他傻笑。
“聖上不是要我管教他嘛,那總得給他安排些什麼撒。”
他把冊子遞給青風看,看完青風也笑了:“公子這是把安王的時間排得滿滿的啊!”
車夫很想看,但礙于自己在駕車,而且他瞟一眼,青風似是察覺一般,把冊子還給了甯惟意,他故意補充一句:“怕安王以後沒得玩兒咯。”
車夫更加好奇了,這要是不讓王爺玩兒,那他不得瘋啊。
馬車終于到了。
看來這安王是當真想羞辱他,整個安王府什麼也沒布置。
他被青風扶着下了馬車,青風在他旁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從台階上下來以為四旬中年男子:“小人是安王府的王管家,見過王妃。”
甯惟意沒說話,王管家以為是王爺沒去接親,這位氣着了,忙安慰:“王妃您且放心,已經派人去尋王爺了。”
他終于說話:“嗯。”
嗯?看來這位還氣呐。
“那先送王妃去休息。”
青風扶着甯惟意,随着一群丫鬟入了安王府。
*
入夜,甯惟意坐在床上都快睡着了,再過一炷香時間,他就該睡下了。
他睡得早,起得自然也早,他現在眼皮打架,腦袋一上一下,突然門被人推開,甯惟意被驚醒。
他想通過帷幔看看是怎麼回事兒,剛起身,就聽着有人說話。
“就不能輕點嗎?!要是本王受傷了,皇兄饒不了你們!”
剛一罵完,就聽見落鎖的聲音,裴懷衡聽着不對,連忙拍門:“欸!你們幹嘛呢?不準上鎖!放本王出去!”
外頭人半點不領情:“王爺還是好生在裡頭呆着吧,陛下的命令,屬下也不敢抗旨。”
裴懷衡停下動作,他張望着屋裡别處,想着從其他地方逃出去,他見着一處窗戶沒管,立即跑到那兒,剛準備翻出去,窗前就占了人。
“王爺還是别亂來得好。”那人是禦林軍的統領,今日他踏春,皇兄竟派禦林軍來抓他。
裴懷衡見他,讪讪将窗戶自己關上:“本王隻是想關窗,夜裡涼。”
窗戶一關,他便開始做鬼臉,小聲叭叭:“就知道拿皇兄壓我!”
他聽着有人笑,吓着當即轉頭,甯惟意穿着婚服靠坐在床上,一身紅妝與這房間的陳設形成鮮明對比,少年臉上帶笑,歪着頭看他。
裴懷衡有一瞬愣住了,而後迅速回神,不滿道:“你笑話本王?!”
“沒有啊。”
裴懷衡盯着他,打量着他,一步步向他走近,甯惟意見狀也些害怕,他記得這人不好男風啊!
“你要幹嘛?”他緊緊抱着懷中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