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了安王府,甯惟意率先下來,他一下來沒急着走,而是轉身叮囑裴懷衡:“王爺今日可得好好玩,從明日開始,可就沒時間了哦。”
少年明明笑得很燦爛,但裴懷衡卻就是看不慣他這得寸進尺的樣子。
他幹脆重新坐回馬車,氣鼓鼓的:“南濘,豔香樓!”
南濘頭一次沒有立刻動身,他是先看了眼甯惟意,裴懷衡叫了第二聲,他才駕車走的。
“公子,豔香樓是哪兒啊?”青風撓撓頭,他從來沒聽說過那個地方耶。
甯惟意曲指輕敲他腦袋:“不正經的人才去那兒,以後不許跟他學,也不許打聽關于那兒的一切,聽到沒?”
青風摸了摸剛才被敲的地方:“哦。”
他才十三歲,可不能把他教壞了,甯惟意帶他外出,從不走到豔香樓附近,都是遠遠的,要麼繞着走,如是聽着有人言論豔香樓的半點,他都會帶着青風走遠,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得保護着。
“走吧,去把菜地的籬笆修好,然後把你的桃樹種好。”甯惟意走在前面。
一聽桃樹,青風直接不想豔香樓了,連忙跟上:“好勒!”
南濘駕着車,裴懷衡在車裡罵甯惟意……
“他甯惟意就仗着有皇兄撐腰,他就想管我,門都沒有!夫子都管不了我,他甯惟意憑什麼管我!”
“今夜本王還就偏不回去!以後也不回去,看他能拿我怎麼辦!”
南濘聽着他一頓罵,終于忍不住開口。
“王爺當真要去豔香樓嗎?”
“肯定啊。”
“但王爺好歹已然成婚,這再去豔香樓恐有不妥……”他話音未落,車簾掀開,裴懷衡盯着他的背影。
“你怎麼也開始管本王了?”
聽得出他的語氣冰冷,定然是生氣了。
“屬下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就幫他挖了地,沒給你半點好處,你就向着他了,本王養你這麼多年,你竟也敢和本王頂嘴了!”
剛好豔香樓到了,馬車停下,裴懷衡下了車。
“你不必跟着了,自己回去領罰。”
“是。”
他哪敢再頂半句嘴啊,隻得認了。
他當真聽了話,沒跟進去,提着佩劍走到一處無人的巷子,他身後出現兩個和他同樣衣袍的兩人。
“保護好王爺。”
吩咐完,他就回來安王府,王伯見他獨自回來,沒瞧着裴懷衡,覺着奇怪,南濘跟在裴懷衡身邊數年,從未離開過他身邊,這怎會回來的隻有他。
先前甯惟意回來時,他也在想,明明四人同時往宮裡去的,為何回來的隻有兩人。
“王爺呢?”王伯忙上前。
南濘初次面露難色,手握住劍柄,拇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着上面的圖紋:“豔香樓,王伯,我有一事不明白。”
“怎的去豔香樓啊?”他壓低了聲音,生怕府中那位王妃聽着了,覺着不對勁,南濘嫌少會問自己問題,“什麼事?”
“若是王妃管不住王爺怎麼辦?”他這話說得極認真,王伯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剛還一緊張,現在直接改笑了。
“這你不用擔心,剛才宮中人來了聖旨,王爺不得不聽。”
裴懷衡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傳來聖旨,熙元帝恐自己弟弟不聽話,再為難甯惟意,便想着下道旨,束縛着裴懷衡。
他再怎麼不聽别人的話嘛,自己兄長的,他多少還是要聽的。
南濘總感覺王爺不會那麼聽話……
“哦!對了,我得去找王妃!準備明日回門的東西。”王伯邊跑邊說,南濘望着他,怎麼就突然不沉穩了?
這剛成婚的夫妻,一般第三日就得回門,在盛京,結婚當日也算一天,所以甯惟意就是第一日結婚,第二日進宮謝恩,第三日回門,這連着三日都不能按照自己以前的作息規律來,看來得等着把什麼都處理好了才能。
回到栖落院的時,就見着了桃樹已經被人給種好了,就在他們開墾的菜地左右一邊一棵。
青風一見樹,他就立刻跑了過去圍着打轉,那兩棵樹都比他高,都是仰着脖子看的,看這樣子,甯惟意總感覺這是王伯去誰家院子裡挖來的呐,誰讓它們枝葉長得甚好,還帶了花。
見着這些花,青風就開始數。
甯惟意見着樹上還挂着個像包藥材的那種東西,他走進取了下來,上面寫了兩個字——種子,應該是王伯種樹的時候送來的,打開那一把東西,裡面還有七八個小包,每一包上面都寫着字,都是那些蔬菜的名字。
當時看到那一大包,和那兩個字的時候,甯惟意還在想,不可能讓他混種吧,結果打開一看,王伯還真是細心。
這被分了清清楚楚,那他們今天就得趕着把種子都種好,好在昨個兒聰明,讓南濘他們給分了區域,不然他們還要晚些才能種。
“公子!兩個樹有一百多朵花,今年可以有好多桃子吃啦!”青風就站在對面那顆樹下朝他喊。
聽少年那語氣,看來很期待今年的桃子。
“知道了,先把菜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