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可是先皇安排的人,一直看着裴懷衡長大的,待他也是如自家孩子一般,自然是不希望再看着他荒廢下去,所以甯惟意早和王伯達成協作。
交代完最後的,他就同青風出門。
今日不坐馬車,二人徒步前往城西。
甯惟意的任務就是去城西瓷器坊買些瓷器回來,順道去木坊瞧瞧。
因二人皆未食早膳,便在路邊小販處買了幾個包子,路上邊逛邊吃。
盛京的街市最是熱鬧,甯惟意特别喜歡這種場景,處處都是叫賣聲,人們的欣喜聲,還有空氣中彌漫着的煙火氣。
因着城西他常來,不少攤販都認識,還總有人想送些東西給他,那哪兒成啊,肯定拒絕。
一處賣果子的攤販處,甯惟意剛同人打完招呼,那人就塞了倆梨在二人懷裡:“二公子拿着吃啊,在安王府肯定餓着了。”
他剛要拒絕,就聽着安王二字,他說今日為何大家都那版熱情,非要塞點吃的在他手裡不可,怎麼勸說都不行,他隻能花錢買下,現在二人手裡都拎了不少東西,原來是因為怕他在安王那兒受了苦。
“梨我要了。”他從荷包裡把錢拿來給梨販,另還同人微拘禮,“還有,我在王府過得很好,不必挂心。”
二人手上的東西,加上等會兒要買的,看來得叫輛馬車才能回去了。
城西泾央瓷器坊
一進店,二人先将東西盡數放置在一旁的桌上,才正式開始今日的任務。
店掌櫃一見有客人,便匆忙迎上前:“二位想買哪種瓷器?”
“要釉色素雅,瑩潤如玉的。”
掌櫃帶着人來到一處展櫃前,上面放置的皆是素雅簡普,但不失瓷之韻的瓷器。
上頭各式紋樣的都有,但甯惟意買這些回去是為了插花,所以素雅簡單,不奪了花的嬌豔才是最合拾的。
瞧了半天最後看中一款天藍釉鵝頸瓶,直接買了五個。
待掌櫃去打包之際,他和青風便好好瞧瞧其他樣式的。
“掌櫃的,我那套蓮花茶盞可做好了?”
一道聲音入耳,他們二人和剛進去的掌櫃都朝門口瞧去。
來人正是回門那日在李記,裴懷衡碰着的吳訣,他此次前來是替母親拿早些時候選制的茶盞。
這不剛巧就碰着甯惟意了。
甯惟意雖未見過,但也聽過此人名号,因是家中獨子,其父母也是寵愛,故而養得和裴懷衡一般。
“吳公子來啦,燒好了,本就打算晚些時候讓小厮給您送去,這不您就先來了嘛,我這就去給你拿。”
原是甯惟意他們先來的,本應先解決他們的事情,哪想這人突然出來,不認識對方的青風哪能由他如此。
“是我們先來的,為何要先拿他的?!”
他此話一出,甯惟意就拉着他,眼神示意别多話,同時朝停下的掌櫃道:“無事,我們不急。”
甯惟意不想與旁人有太多交際,特别是同裴懷衡一類的,于他而言,被迫接受一個他不歡喜的人就足夠。
他也隻是來采買的,所以能不打交道就絕不同人說話對視。
店内就他們幾人,吳訣不想注意也難,何況青風那一嗓子,重點是甯家二公子誰人不識。
“甯二公子。”他還是裝模樣君子一回,合扇給人拘禮。
見對方都同他打招呼,自然不能忽視,也回禮:“吳公子。”
吳訣見他不情願的模樣,也是一笑,他這人自是不在意旁人如何态度,慣會自來熟。
“安王府離城西也是有些遠的,怎的甯二公子跑這兒來,想買什麼樣式的瓷器,我可向公子推薦。”
“多謝吳公子好意,我已然選好。”本以為打個招呼就夠了,畢竟二人此前無并未認識,但偏就此人非要與之搭話。
吳訣故作失落:“我還說同你推薦呐,看來無緣了。”
他圍着甯惟意轉了一圈,臉上覺着奇怪,但看完一圈後,又好似明白什麼。
“那日我就奇了怪,你說這裴懷衡每每去那煙花巷柳之地,不叫美人,不聽曲,偏就一人喝悶酒,怎得就跨了大半個盛京專門從甯府跑到城南來買點心,原是因為你,那會兒子我還偏不信,專門跑到李記,剛巧就碰着他,他這人素來不喜甜食,還買那麼多,安王妃,你說說他是做樣子給旁人看,還是真心想給人買?”
甯惟意突然被喚安王妃還有些驚訝,自同裴懷衡成婚,在外從未有人如此稱呼,在安王府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如今被這一喚,他到對這身份有了實感。
知此人有意為之,自是不搭理,不過他被裴懷衡的狼犬追這事兒,滿城皆知,當然那日打架自然也有不少人說。
“既然吳公子喚我一聲安王妃,那上回你打我夫君這事兒,是不是我該同你算算?”甯惟意笑得和善,隻是眼中透露情緒卻叫人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