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月本身獸性還在,而且是隻大型成年狼犬,力氣裴懷衡定然比不過。
而且它又靈活,裴懷衡剛要去搶,它就跑了。
他想去追,但地上還有躺着的衣帽架等着他,慌忙扶起,才跑去追。
出了栖落院,就碰着拿傘前來的南濘。
“看到蒼月了嗎?”
“跑出去了,嘴裡還叼了東西。”下着雨,它又跑得快,瞧不見叼的是什麼。
雖然已經渾身打濕,但傘都拿來了,南濘還是給他撐開。
“你去讓廚房備熱水。”裴懷衡接了傘,安排好南濘,打算自己去尋。
這個時辰它應當是餓了,許是跑回籠子。
他打着傘前往滿香園。
它還果真在這兒!
牙齒和前爪并用,撕扯着剛才叼回來的絲縧。
“要是叫他知曉,你就完了。”
蒼月隻是咬了一小會兒,就把它壓在爪子下,時不時嗅嗅,尾巴還一搖一搖的。
此處建了個小屋,籠子安在裡頭,因着有屋檐,裴懷衡将傘收了起來,正巧負責喂食的小厮提着一桶肉過來。
蒼月早早地就聞到味了,瘋狂搖尾巴,在籠子裡跑圈。
“我來吧。”
那人将桶放在裴懷衡身旁,就退下。
裴懷衡拎起一塊肉,就扔給它,蒼月也是不猶豫的,肉一進來它就撲上去吃。
看它吃得歡,又扔了好幾塊。
裴懷衡瞧見在旁不成樣的絲縧,想到先前蒼月的行為。
“你是不是喜歡上面的氣味啊?”
“汪!”進食的蒼月,還停下來,專門回應他。
瞧着專心進食的蒼月,又看看在旁邊的絲縧,好像它确實很喜歡。
倘若讓蒼月習慣甯惟意的氣味,那應當會溫順不少,他倆也好早日熟悉。
既然要熟悉氣味,讓甯惟意本人出現在蒼月面前,那肯定是不行的,不然又得吓得發抖。
那就隻能從甯惟意的日常衣物下手。
就這麼辦!
他把肉全倒給蒼月,它停下動作仰頭看着裴懷衡,同時先前搖得賊歡的尾巴也耷拉下來。
裴懷衡不明所以,還在思考該拿什麼來讓蒼月熟悉,看它停下,還讓它快吃。
因着蒼月的食物都是由府中小厮負責,而且這一桶很多,為了輕松點,少拎一趟,他都是兩個時辰拿一桶,一個時辰喂一次,畢竟多了也拎不動。
那般喂了許久,蒼月也習慣那樣的喂養方式。
所以其實剛才裴懷衡是把它兩個時辰的肉全倒給它了。
裴懷衡哪知道這些,喂了蒼月,他就又跑到甯惟意屋子,開始四處尋找。
那些衣物配飾的确不錯,甯惟意常用之物,但若是少了容易被發現……
罷了罷了,發現就發現吧,反正那明顯的絲縧已經沒了。
他把床位靠牆放置的頂箱櫃打開,拿了件壓在最低下的衣裳,壓在下面應當是鮮少穿的,不見了應該不會發覺。
隻一件衣裳夠嗎?
裴懷衡繞到前面,坐在窗邊榻上,環視四周,尋找可用之物。
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甯惟意那張床上。
那被褥……他一直蓋着,拿給蒼月熟悉再适合不過!
若是甯惟意回來詢問,就同他說讓王伯給換了新的!
這主意不錯,他立馬行動,将剛才那件衣裳裹在被褥裡,一起拿到滿香園。
幸好外頭雨停了,不然他可撐不了傘。
天色漸晚,甯惟意還未回來。
裴懷衡原是打算等甯惟意回府一同用晚膳的,可偏偏等了許久也不見人歸來,他又餓得緊,就先吃了。
用完晚膳,他來到府門外張望,四下早已無人,隻有各家屋檐上那兩盞燈籠尚且亮着,也聽不到馬蹄聲,周遭靜谧。
“咳咳——”
南濘和王伯在旁陪着等,聽見他咳嗽,都讓他先回去。
果真淋了雨會染風寒,午膳過後,裴懷衡就一直在咳嗽,也叫了府醫來瞧,煎了藥服下。
“我有些犯暈,先回去了,今日課業記得交于他,省得說我又躲懶。”
王伯叫南濘陪同着一起回去,他一人在此看着就行。
夜色已深,總算是瞧見馬車回來。
甯惟意一下馬車,王伯就開始一頓輸出。
“您今日怎的這麼晚才回來?”
“前幾日早該回來的,今日可是有事牽住?”
“這夜深人靜,最是危險,倘若遇上醉漢沖撞了馬車,如何是好!”
“若是日後也這般晚回來,您定要遣人回來告知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