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衡好似被點撥了,很贊同地點頭,還笑着反過來給吳訣夾菜。
吳訣瞧他這般,看向常元清,裴懷衡何時對他友善過,自是有些恐慌。
倒是常元清不覺得什麼。
“他這是聽進去了。”
——
甯家書房,甯尚書和甯思岚早便回來了,現下正在書房議事。
“清明将至,府中也需準備起來。”
“父親,兄長!”甯惟意的聲音響起,二人瞧向門口。
甯尚書見他歡快來到跟前,故作生氣:“在王爺待久了回家都沒規矩了。”
“兄長你瞧父親!”
甯思岚也裝作不滿:“你都多久未回家看你哥哥了,送個絲縧都隻叫青風一人回來,就不能你親自送嗎?”
“那不是他要小考嘛,沒空閑時候,你看這一結束我就跑回來,以後我一空閑就回家陪父親和兄長。”
甯思岚也不逗他了:“今日回家怎的沒叫人提前告知,可是遇着事兒?”
還得是兄長了解他。
他将今日在殷羽那得知的所有事都告知于二人。
“這種人就該受到懲罰,殷羽無權無勢沒法扳倒那人,我就想着回來同父親、兄長說說,看有沒有法子,看能否上書陛下,讓大理寺徹查。”
聽完所以,甯尚書與甯思岚對視,臉上嚴肅。
甯思岚率先開口:“惟意,此事并非你想的那般簡單。”
“他是官員,知法犯法,若是犯事,懲治當會更嚴重,可你想過沒有,他既知曉,又為何還要如此?”
甯惟意看着他們二人,緩緩開口:“他不懼。”
甯尚書:“你想,一個能裝二十多年的人,都不叫人發現錯處,如今出事,他能将那些線索擺出來讓人發現嗎,抓不到人把柄,你是拿他沒辦法的,若是要人證物證,隻殷羽一人的口供如何叫人信服。”
“那麼多丫鬟小厮總有人瞧見了的。”他覺得父親和兄長就是在躲着不想幫忙。
“你到底是未經事。”甯尚書搖搖頭,“你都能想到,他就想不到?等如今你們回去看,怕是他早将人換了個便。”
父親和兄長同他說了許多,是他想得太簡單,可他想幫殷羽。
他和青風回了安王府,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兄長那句‘小人有惡中之善,君子有善中之惡’
如何才能稱之小人,又如何才是君子。
既用善惡,貪欲來分辨,那這世間便無一人是君子,皆是小人。
回到府中,甯惟意還在想,早就回來,在府中等着他回來的裴懷衡叫他都沒聽見。
李承訣走過來,看裴懷衡在疑惑,撞了下他肩膀:“你惹他了?”
在安王府待了這半月,裴懷衡倒是對他沒了敵意,相處熟了,李承訣也發現裴懷衡也不似以往那般叫人煩心,甚至他也是瞧見過對方出色的方面。
“我今日都沒瞧見他。”他得去問問發生了何事,不做停留,他就和南濘去追甯惟意。
前往栖落院的路上,青風見甯惟意始終情緒不高,也不回應人,他也想知道今日大公子和甯大人同公子說了什麼,他在屋外等着,什麼也不知道。
裴懷衡過來時,發現主仆兩人怪怪的。
“怎麼了?”他快步走到甯惟意身邊,同他并行,“今早出府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出去一趟就這副表情?”
甯惟意聽到他說話,調整好情緒:“無事。”
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酒香,而且這酒的味道他再熟悉不過,想質問他又偷跑出去,剛要開口,便想起自己是允了假的。
他繼續往前走:“你今日去了清月樓。”
“好不容易休息,就請吳訣和常元清一起,常元清就半月前你見過的,他們還說你也去了,早知道讓你和我們一起了。”
他所說的半月前,就是豔香樓那次……現在想起,甯惟意還覺着不好意思。
看他沒理自己,望向别處,便将注意力落到對方懷中抱着的木匣子上:“你抱着的是什麼?”
裴懷衡注意到甯惟意的神色,在聽到他說這個木匣子時,明顯和之前垂頭喪氣不一樣。
這難道是旁人送的?
應當不是他兄長,聽吳訣他們說,這木匣子在酒樓時就瞧見他抱着了。
還是說送别人的……他那表情,顯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