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注意到窗邊那瓷瓶,裡面那桃花枝,還是裴懷衡折下贈他的……扔了吧。
第二日,用過早膳後,裴懷衡便到栖霞院叫甯惟意。
可他一進院子,沒瞧見一人,連青風都未坐在檐下,去敲房門,也未聽到聲響。
怪了,這人呐?
他來到前院,打算問問王伯,卻被告知,甯惟意一早便與李承訣出發去了校場。
怎麼這兩人都不叫他!
裴懷衡人王伯現在就備馬車。
校場内。
二人步行往裡走,李承訣還在向甯惟意介紹這校場。
甯惟意對此很感興趣,這是他從未接觸過的,如今親身到這兒來,感受與書中所看到完全不同。
他們到了一處的兵器架前,甯惟意瞧着這些長槍刀劍的,很是喜歡。
李承訣看他如此,便說讓他試試。
“感興趣可以試試,不過得小心些,這些都是真的,開了刃的。”
既然李統領都說可以試試,那他自然得嘗試一下。
那長槍他肯定不行,真的肯定特别重,他這種不是習武的人,肯定拿不動,看了好一會兒,他選擇了把劍。
看着也不重,挺輕的,結果他一握住,要拿起來時,險些掉在地上,還是有些重量的。
不過這兵刃拿在手裡,和隻是看着完全不同,看着隻是覺得很霸氣,當真的拿在手裡時,倒像是,有了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武器,會覺得安心。
但是拿久了,還是有點累的。
李統領看他兩隻手拿着有些費勁,就從對方手裡拿過,将它重新放了回去。
“我們最開始就需要對力量進行訓練,而且也習慣了這些兵器的重量。”
甯惟意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那豈不是要穿着幾十斤重的盔甲,又要拿着這麼重的兵器,難怪軍中之人個個都是身形魁梧的。”
“要去看看别處嗎?”
甯惟意看了看天,搖搖頭:“不了,去棚下坐會吧,他應當快來了。”
二人一同到棚下,青風将拎來的食盒打開,把裡面的碟子一一拿出擺好。
“這是我昨夜無事做的棗泥山藥糕和荷花酥。”他們還帶了茶水來,甯惟意給他倒上一杯,“還有這今早起來泡的姜棗茶。”
李承訣從他手中接過茶杯:“素來聽聞甯二公子不止才學兼備,更知耕耘勞作,廚藝也是了得,沒想到這點心也做得極好。”
甯惟意也是聽過外面人如何評價他的,不覺得什麼,但突然有人在自己面前誇自己,倒覺着不好意思。
“都是胡亂傳聞的,我也不過是閑來無事随便做做,我若是真才學兼備,就不是在這兒同你一起逛校場了,而是在宮中朝堂上聽那些文武官争論了。”
前些日子,朝堂上有一文官,不知如何想的,竟提出讓陛下削減武将,理由是如今天下太平,不再打仗,軍中将士衆多,又月月需按時按量發放俸祿,恐導緻國庫虧空。
這不胡扯嘛!
更有甚者明裡暗裡要陛下重文輕武。
堂上武将聽了,一忍再忍,忍無可忍,就同人對面争論,險些互相扭打在一起。
陛下都還在,他們就敢如此,實在不像話,但又覺得那文官說得确實過分,由着雙方對罵了好一會兒才制止。
這些人都是看他登基不久,才會如何猖狂,那些個文官心中所想,他如何不知,個個都是為一己私利的。
武将絕不削減,但得削權,還有這些文官,有些人早該告老還鄉了。
李承訣思量片刻:“昨日還見二公子彈琴,實在沒想到。”
“不過是幾年前新起的念頭,便求着殷羽教我,這一學就是如今,昨個兒你也聽着了,我學不來他的技藝。”
“殷羽?”李承訣重複了一遍對方所提到的那個名字。
原來澄月公子的真名叫殷羽啊。
“這是他的本名,澄月是他琴的名字。”
提到殷羽,好像李承訣的話明顯比以往多。
“我也曾聽過他彈奏的《邀月》,既然二公子與他相識已久,我有一事不明,還望你能解答。”
“你說便是。”甯惟意也發現了自提到殷羽後,對方的異樣,他似乎很關心殷羽的事情。
得到肯定,李承訣便将心中疑問告知:“為何那位公子自《邀月》一曲成名後,旁人如何邀請他再演奏,他都拒絕?”
還以為他會問殷羽的生辰八字,是否有心儀之人呢。
是他想多了。
甯惟意笑着反問:“李統領從曲子裡聽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