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夏南也不過是覺得好玩,裝作生氣的模樣吓吓人罷了,他裝着裝着眼看着都快破功了,誰知紀風與忽然丢出了這麼大個炸彈。
聽到這個稱呼,夏南算是徹底裝不下去了,他笑出了聲,一會就把把剛才發生的事通通抛在腦後,還不嫌事大地伸手輕輕拂過紀風與的臉側,不滿足地朝紀風與開口:“叫得還挺好聽的,再叫一聲看看。”
“我忘了,”紀風與被夏南那麼一撩撥後沒有太大反應,他收回視線來淡淡地看着前方,右手開始有規律地敲擊着坐墊,“已經有人這麼叫過你了,應該不差我一個。”
什麼情況?
夏南趕緊伸出手把紀風與的臉摸了一通,确認坐在這裡的就是本人沒錯。
那這酸溜溜的話是怎麼一回事?
首領大人新學會的說話藝術?
但很快,夏南就反應過來了紀風與口中所說的“有人”究竟指的是誰,他懷揣着答案,把臉湊到了紀風與面前來,強制達成了兩人的對視:“你說季響啊?”
紀風與沒回答,但聽他沒反駁,夏南就當他默認了。
但這會兒的首領大人還是太有個性了,兩人的臉都快成同一水平線了,他還是目中無人地擡眼望向45度的上方,這忽然不同尋常的舉動,仿佛滿臉都寫上了“刻意”兩個字。
看着紀風與的眼睛,夏南伸出手在這人能看到的地方晃了晃,随後才問:“你這是,吃醋了?”
某人的話裡酸得都可以擰出水來了,問出這話當然也是夏南揣着明白裝糊塗。
但如果是以前的他幹出這樣明知故問的事,夏南可能會覺得自己腦子裡大概是缺了根筋,可看紀風與這要氣不氣的模樣,他一時間也樂得多說兩句去逗逗人家。
“原來是吃醋了啊……”夏南邊念着邊坐正了回來,學着紀風與的樣,有模有樣地開始用左手敲起了坐墊,也不說話了。
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看看誰先着急。
夏南剛這麼在心裡想完,口袋裡的胸針就小幅度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了胸針,來電被投放到空中,看到來人是季響,夏南點了接聽,餘光裡卻看到紀風與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季響的臉出現在了空中,看到夏南,他還樂呵地揮手打着招呼:“南哥,早上好!”
聽到這麼一聲,夏南頗有種回到了大學剛入學軍訓那會兒的感覺,男生們在休息的時候論年齡排輩,熟悉了後就開始張嘴亂喊人,有如某某哥,或是“老”再加上特定某人的名字。
但比起昨天,現在這個稱呼倒是讓夏南放開了些,他也笑着看着季響,也照常地道了聲早安。
透過屏幕,季響眼尖地看到了夏南身後漏出的一點背景,他問:“您這麼早就出門了?”
對于這種不用開口就能回答的問題,夏南隻是點了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看他們兩個在這閑聊不順眼了,剛還在裝冷漠酷哥的紀風與罕見地出了聲,他在一旁“不經意”地開口:“嗯。”
不止夏南聽清楚了,紀風與的這個“嗯”也清清楚楚地傳入了季響的耳中。
察覺到夏南旁邊還有人後,季響的表情明顯拘束了許多,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略顯尴尬地問:“首領大人也在啊?”
夏南點了點頭:“我們出去買點食材,很快就回來了。”
聽到這話,季響的臉上掠過一絲錯愕。
他皺了皺眉:“買食材,你們還要出門?”
夏南則沒聽出季響話裡的意思,他偏頭看了眼紀風與:“不一定隻有這個,也許還會去逛逛,回來的時候要不要給你帶點好玩的?”
他說最後一句話時又轉了回來看着季響,季響趕緊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好吧,”夏南挑眉,這才想起來這小子似乎還在準備考試,“還有别的事嗎?”
季響搖了搖頭:“沒了。”
他滿臉都寫着欲言又止,但可惜隔着屏幕夏南沒看出來什麼,聽他說沒事了,夏南點頭笑了笑,主動道别:“那好,我挂了,回見。”
季響的頭埋下了些,聽他“嗯”了聲,夏南才主動挂斷了通話。
車裡又陷入了一片安靜,夏南把胸針揣回了兜裡,這才想起來邊上還有個醋壇子。
醋壇子還是沒說話,可夏南轉頭看着紀風與的臉時,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對方這會的表情可比剛才好多了。
沒那麼别扭,沒那麼面癱。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這人緩和了些,但趁熱打鐵似乎更重要,夏南趁這機會,趕忙開口:“還醋着呢?”
紀風與:“嗯。”
夏南被他這回答逗笑了。
這會兒倒是事事有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