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齊打了個哆嗦。
他指的是誰?邵車?閻齊順着鶴孤的視線看過去,什麼都沒看見。
“蠟燭。”鶴孤用手擋住嘴,對他做口型。
蠟燭?閻齊看向牆邊的燭台,沒發現什麼異樣。
等等,有一架燭台上的蠟燭散發出來的光,似乎有些扭曲,就好像它前面有什麼東西,影響了光的傳播。
閻齊想到了鶴孤說的那個,看不見的人,不由得後退一步。
還有邵車,也是在廚房附近消失的。
丁洋超和傅心怡什麼也沒有發現,但見他們這麼緊張,也都不敢動了。
鶴孤緊盯着那個方向,擡手,做了個“退”的手勢。其餘三人便跟着他的動作,緩慢的一步步後退,閻齊一直盯着那盞燭火,眼前很快就發花了,他不敢想是自己的眼睛看不清了,還是那個透明人也動了引起的光線波動。
鶴孤突然朝他這邊擡腿,旋身,向前掄起一腳,速度極快,閻齊根本沒能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沉悶的□□相撞的聲音,随後眼前不遠處又是一聲□□落地的聲音。
閻齊想明白聲音的來源,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原來那個透明人真的貼近到他面前了!被鶴孤一腳踢了出去!
“啪啪啪啪——”随着一連串的光腳在地面上跑的聲音漸行漸遠,那東西偷襲不成逃走了,閻齊松了口氣。
“别急。”鶴孤的身姿依舊緊繃,但神情放松,眼裡甚至透出些閻齊看不懂的玩味,他說:“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閻齊倒吸一口涼氣。
鶴孤又擺擺手,四人繼續後退,退出去大概十來米的距離,鶴孤喊了一聲“跑!”其餘仨人轉身撒丫子狂奔。
鶴孤咧嘴無聲一笑,在後面慢悠悠地走。
閻齊本想跑回自己的房間,跑到三樓偶然一回頭,見鶴孤沒有跟上來,暗罵了一聲,轉身回去找。
然後就在樓梯入口看到了悠哉的鶴孤。
“你怎麼不跑?”閻齊着急的問。
“因為根本不用跑啊,你們聽話的樣子好好玩,我逗你們的。”鶴孤笑道。
“你說還有一個是逗我們的?”閻齊闆起臉,“這種玩笑可不好笑,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沒?或者烽火戲諸侯?”
“不,确實有兩個。雖然看不見它們的樣子,但我猜其中一個是邵車。”鶴孤見閻齊表情嚴肅,自己也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解釋道:“你不是說過死亡是有條件的嗎?那條件不就有規律,邵車不見的時候是早飯後,現在也是午飯後。”
“嗯嗯,所以它們現在出現,還都是在廚房附近,所以我們不能在飯後去廚房。”
鶴孤嫌棄的看了閻齊一眼,像是在說你怎麼隻能想到這些顯而易見的東西。
“你還想到什麼了呀?告訴我吧。”閻齊哄小孩似的虛心求教,跟在鶴孤身邊也慢悠悠地上樓。
“什麼人會去廚房?”鶴孤微揚起下巴賣弄學識:“餓了的人。那它們為什麼要在飯後去呢?因為廚娘們吃飯晚,她們要等客人們吃完飯,不會再有别的吩咐後再吃飯,這個時候剛好廚娘們也吃完了,它們剛好去偷剩下的殘羹。”
“為什麼要偷呢?因為它們不被允許進入古堡,甚至被古堡裡的人厭惡。所以它們不會追來的,因為它們的目标僅僅是廚房,甚至最多隻敢進廚房,不然的話,兩個看不見的人能在古堡裡随意走動,想殺誰都可以。第一個人攻擊你,是因為你擋了他進廚房的路了,早上邵車被抓走,應該也是同樣的原因。”
“不過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鶴孤危險的眯了眯眼:“我想明白為什麼艾米突然讨厭我了,昨天晚飯後,廚房裡肯定也有食物被偷了,那時知道廚房在哪的賓客隻有我,艾米就認為是我偷了食物。”
“你……想好多。”邵車目光呆滞,他早已習慣了用盡腦細胞分析副本裡複雜的劇情,完全想不到這場襲擊産生于最淺顯的“它們餓了”。
“你總說找線索,在我看來其實是講故事。”鶴孤鼓勵地拍了拍他,意思是你還有的學,“這座房子裡,每個人,活人死人怪物乃至畫像上的人,都在一個故事裡。”
“我們一般管這叫主線。”閻齊說。
“但是你現在就在故事裡,人在山中不識山,你找主線的時候忘了把自己放進去了,所以你找不到主線。”
閻齊:“你說的好有道理,那我該怎麼辦?”
鶴孤也驚訝于自己怎麼就忽然好為人師了,竟然還在孜孜不倦地給閻齊解惑:“最簡單的辦法,你去猜測每一個人的故事,他們的小故事拼起來,就能得到一個完整的故事。”
說到這,鶴孤甩了甩手。
閻齊看出他說太多有些煩了,這人一如既往的沒耐性,笑道:“受教了,謝謝北雁老師。”
鶴孤哼笑了一聲。
閻齊看得好笑,心想,雖然你很難搞,雖然我不懂你的邏輯,但我懂兒童心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