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腳步聲就停在了鶴孤的宿舍門口,下一秒,一道手電光直接透過門上小窗照了進來,在房間内掃射後,最後照在鶴孤身上,像在觀察他有沒有睡熟,但光線太亮了,哪怕鶴孤已經貼着牆,依舊沒能躲開,光穿透眼皮後甚至刺痛了他的眼球。
這人在鶴孤門外停留的時間額外長,最後見鶴孤實在沒反應才離開了。
不是公爵,鶴孤确信,公爵不會這麼沒有禮貌。
腳步聲漸行漸遠,往女生宿舍那邊去了,鶴孤默默估算,什麼時候會到湯力水那裡。
湯力水在現實裡上的就是這種管理嚴格的高中,也住了三年宿,這種學校的管理模式一般都大差不差,所以當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先是心中一哆嗦,随後迅速反應過來,是宿管來查宿舍了。
她端正地平躺,任由手電光在自己臉上照來照去,眼皮都不帶動一下的,還能分出心思想:那個高一男生不是說他媽媽走了留他值班嗎,這小孩工作竟然這麼認真。
那人走後,宿舍裡重回黑暗,湯力水保持姿勢等待系統的下一條任務,突然想到什麼,瞬間冒了一身冷汗。
全校都放假了,這宿舍還有什麼可查的?況且,那個高一男生明知道宿舍樓裡隻有他們幾個人,為什麼還要挨間挨戶查宿舍?
除非,查宿舍的根本不是那個男生。
那他們的存在,就毫無保留的暴露在那個不知名東西的眼前了。
晚上十一點,樓道各處的大喇叭裡響起了熄燈鈴,同時,系統再度出聲。
【該睡覺了,但您的私人物品還在高二宿舍裡,請在明早起床前将您的物品帶回高三宿舍】
【注意:請不要吵醒其他同學】
哪來的其他同學?
湯力水毛骨悚然,頃刻間覺得自己多了一屋子室友,她僵硬着脖頸,眼皮微微睜開,眼珠極力往邊上瞟。
還好,旁邊的床上并沒有多出來一個人,湯力水松了口氣,膽子稍微大了點,睜開眼小心地蹭下床,又看了看其他的床位,宿舍裡依舊隻有她一個人,她便放下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宿舍。
鶴孤和湯力水在男女宿舍區中間的大廳彙合,才剛一個照面鶴孤就做了個安靜的手勢,拉着湯力水躲進了旁邊的一間宿舍。
幾秒鐘後傳來了有人下樓的聲音,雖然來人的腳步已經盡量放輕,但宿舍樓實在安靜,還是被他們聽到了。
鶴孤對湯力水比了個“三”,表示有三個人。
很快,三人停在了五樓的樓梯口,不再往下了,緊接着,他們就聽到了低聲争吵的聲音。
一個男人略顯焦躁地問:“你到底跟不跟我們組隊?”
一個女人答:“不,本來我是想組隊的,一看你倆這個态度肯定沒好事。”
另一個男人勸道:“我們也是好心,就你一個女的,也不安全,大家互幫互助。”
女人:“當我傻,明顯跟着你們才不安全。”
男人1:“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女人:“呦你還想打我怎麼着?你打我啊,你把怪物招來咱們一起死。”
顯然幾人也是玩家,鶴孤和湯力水對視一眼,趕在三人徹底打起來之前走出宿舍。
三人見還有别人,紛紛吓了一跳,但湯力水徑直走到女人身前,将她和兩個男人隔開,鶴孤則在走出門後随意抱臂往牆上一靠,滿臉懶怠,像還沒睡醒。
高中校服不分男女,安全出口标識牌微弱的綠光下,男人們隻注意到鶴孤的長發,還以為又來了兩個女人,短暫的錯愕後,又嚣張了起來。
“劉影,他是牛洋。”一人故作友好地朝離得更近的湯力水伸出手,“通關四個副本,剛才都是誤會,我們隻是想組隊,你們女孩子單獨行動畢竟沒有大家抱團更安全。”
“現在她不是單獨行動了,她跟我們走。”湯力水說。
劉影被伯樂面子,當下臉色一黑,不過環境昏暗根本看不出來,另一個男的更是惱羞成怒罵了一聲直接上前一步就要動手。
“你們是有人退宿的那個班的吧?自己不敢回去,找替死鬼?”鶴孤語氣淡淡的。
牛洋立刻停下動作,兩個男的雙雙轉身看向鶴孤,臉上的表情既是驚詫他竟然也是個男人,又帶着被人點破的心虛。
“什麼退宿?”苗夢柏湊到湯力水耳邊,低聲問。
“四樓小黑闆上的信息,有個男生宿舍沒人住了,但宿管不知道,本該退宿的人的被褥一直都在,還有人睡過的痕迹。”想起鶴孤不認識阿拉伯數字,湯力水特意補充道:“十五班的。”
“我說呢,”苗夢柏冷笑,“我跟這倆人在六樓遇見的,他們說要組隊,結果到了這不敢下樓,想騙我先下去。”
牛洋氣急敗壞:“你他麼别血口噴人!誰騙你了!”
苗夢柏懶得跟他吵,白他一眼對湯力水說:“我們從女生宿舍那邊走吧?”
牛洋見她們要走,伸手就抓,鶴孤從側面過來,擡手用指節在他手腕上一敲,牛洋瞬間胳膊感覺跟過電似的麻了,随後手腕鑽心的疼。
牛洋捂着手腕:“你!”
“你怎麼叫牛洋呢?”鶴孤依舊淡淡的,跟在兩個女孩身後走了,隻留下幾乎散在空氣中的一句疑問:“怎麼不叫豬狗呢?是因為豬狗不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