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
費迎仙誠實地說。
“那就先把我們可以插手的事務做完。”姜寒石擡手指了指醫院。
“……”費迎仙沉默了下,最終點點頭,說:“好吧。”
姜寒石沒在言語,隻是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
費迎仙邊走邊在‘考試突擊隊’的群裡發定位。
迎迎不仙:【位置】找到醫院。你們怎麼樣了?@杜哥@卓大隐
沒有回應。
一分鐘後,卓伏發來語音【麻蛋,這山裡不知被哪個妖精給設了迷魂陣,杜哥陷進去了,我先去救他,一會兒再說。】
迎迎不仙:用支援嗎?
卓大隐:别來。我有辦法。你們抓緊時間去醫院吧。
費迎仙剛給他回了一個表情,靈訊又來了一條新消息,竟然是卓伏給他發的私聊——
他問【你怎麼樣?姓姜的沒欺負你吧?】
‘他不至于’——‘于’字還沒打出來,費迎仙就愣住了。
一不留神,他竟然差點替姜寒石說起好話。要知道就在幾天前,姜寒石這家夥可是實打實欺負過他的。可這才過了多久,要不是卓伏問,他都差點忘了,幾天前他和卓伏一樣,非常讨厭姜寒石。
但是現在……
在姜寒石一次又一次的‘幫’了他之後……
費迎仙扪心自問,他好像對姜寒石的印象也在不知不覺間被不斷刷新。
此刻,當他看到卓伏關心自己的話,竟還下意識要替姜寒石‘正名’。
費迎仙默默删除了對話框裡沒來得及發送的‘他不至于’四個字,改成了‘沒有,放心。’
卓伏沒再給他回。
去醫院的路上,費迎仙又看了兩次靈訊,也都沒有卓伏的回複。他摸不準卓伏到底是什麼意思,低頭琢磨,并沒有發現每次他看靈訊,姜寒石都會略略側頭悄悄看他。
醫院裡人來人往,都是奔急診去的,住院部那邊反倒十分清靜。
大概因為最近半年住院部一直有病人莫名奇妙丢失,醫院雖然報了警,調查進展卻一直沒有對外公布,導緻丢失病人的家屬們情緒極度不穩,時常有人圍在住院部門口鬧事。
費迎仙和姜寒石繞過急診樓,老遠就看到住院部門口坐着一排滿頭白發的老太太,邊說着什麼邊偷偷抹眼淚。
費迎仙忙上前問:“老人家怎麼在這兒哭?出了什麼事?”
其中一個老太太一把拽住費迎仙的手腕,嚴肅警告:“你可别進去。這樓裡不幹淨,總丢人。”
“什麼不幹淨?什麼總丢人?”費迎仙假裝不懂。
老太太說:“這樓裡半年丢了二三十人,全都在同一樓層,而且都是半夜上廁所時丢的,你不覺得有問題?”
“那你們在這兒是幹嘛呢?不怕嗎?”費迎仙把老太太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拿了下去。
老太太說:“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有什麼可怕?我就那麼一個閨女,要是找不回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你女兒丢多久了?”費迎仙急道。
老太太歎了口氣,說:“三個月了。”又問費迎仙:“你來這兒幹什麼?準備住院?别住!可千萬别住!聽阿姨一句勸,趕緊換家醫院,這樓裡丢的可都是年輕人。現在,樓裡的病人能托上關系找到床位的全都轉走了。沒轉走的,病症輕的人也就白天在這裡輸輸液,天一黑就回家,那些實在轉不了院的病人和動不了的重症病人全都挪到了一、二層,從上個月起晚上都有警察來看着。你要是準備主院,趁早換一家,千萬别被哪個黑心人給忽悠了。”
“謝謝您提醒。”費迎仙順着她的話口圓了個謊:“我們本來是打算住院的,都聯系好人了,怎麼也得上去見一面,不露面就不合适了。”
“喲,那你們自己小心哦。”老人家邊說邊目送兩人進了住院部的大廳。
她旁邊另一個老太太說:“我看你都多餘擔心。沒見他身後跟着的另一個小夥子麼?那臉陰的,一看就不好惹,肯定吃不了虧。”
“唉,提醒他們,我也是想給閨女積點德,盼着她能早點平安無事的回來。”
這話一出,幾個老太太都悄悄抹起了眼淚。
其中一個哭得最厲害,說:“早知有今天,我當初就不該動不動給鄰居家使壞,滿世界說人家壞話,我現在想贖罪都不知道該怎麼贖……嗚嗚嗚……我苦命的王軍兒喲……”
其餘幾個老太太雖然沒搭茬,但也因這話哭得更厲害了。看來,她們平日裡也沒少背地說别人壞話。或許,她們當初說的時候就是當個八卦聽,隻顧自己高興了,從沒想過會對别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誰能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成了别人嘴裡的八卦人物呢?
風水輪流轉。害人如害己。這些道理都在人間流傳數千年了,明明是人人都懂的常識,卻依然無法令人們約束自己的行為,非要等到事到臨頭才幡然醒悟。
一陣風卷着這幾個老太太的竊竊私語吹進門去,一路滑着地面直到姜寒石腳下方才消散。
姜寒石接收了風送來的信息,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像是對這幾個人愚昧的嘲諷。
但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醫院丢失病人這件事,絕不僅是懲罰這幾人平日幹了缺德事那麼簡單。不然它不可能出現在曆練S級任務列表裡,還是最可能出隐藏支線的一個任務。其中的兇險,費迎仙這個新人不清楚,但姜寒石這個老手可都心中有數。
病人都集中在一、二層,晚上回家住的病人索性就在走廊的座椅上坐着挂吊瓶。護士們忙到腳不沾地,導醫台根本就沒人。
因此,費迎仙和姜寒石就那麼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他們走樓梯上到二層,再想上三層,連走廊的門都鎖了。
“怎麼辦?”費迎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