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宇涵陷入了整天的恍惚，有時候錯覺自己已經回了現代，有時又清醒過來，不停發着抖。

他總是抱有最後一點希望。

夜時會有好消息。

可每天太難熬了，故意去混亂思維，還是有不少小時清醒着。

暮将白這時候就很詭異，把他抱在懷裡，也不說話，就純擁抱。

餘宇涵就在害怕和疑惑中又陷入夢魇之中，然後反反複複。

暮将白有時候會說外界信息。

他聽不清楚。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在極速衰落，一層層的皮，那些傷疤，怎麼都好不了。

“别看。”暮将白捂住餘宇涵的眼睛，不讓他去看肩膀處腐爛的皮膚。

“暮将白，我是不是很醜了。”

餘宇涵難得開口問。

“不醜。”

餘宇涵粲然一笑，他不想難看的死去，他想在變成爛肉之前解脫。

看着笑容，暮将白眼中一花，荼蘼花一般的美麗，綻放在蒼白的面孔上。

他愣住了，他從來沒看過他笑過。

“殺了我吧。”餘宇涵開口說道。

暮将白愣住了，他抱起已經骨架脆弱隻能成天躺着的餘宇涵。

院子裡樹蔭蔥蔥。

他記得餘宇涵很喜歡植物，特地布置的院子，但他不願意出來。

斜着靠在樹蔭下，餘宇涵艱難的從儲物空間把錦鯉拿出來，道了個歉，然後拿出最開始的那株花朵。

抱着花盆。

笑的溫柔。

暮将白心中說不出的感覺，隻靠近看着餘宇涵，看他嘴一開一合。

“動手吧，我本來就是要死在你手上的。”餘宇涵笑道。

他緩緩閉上眼。

心中想：還有多久呢？他能回去嗎？

暮将白僵着手，用靈氣在他心頭一刺，無數洩出的靈氣纏繞着，順着他屍體，流淌出大片大片的血迹。

血迹上開滿了花。

花朵開出的地方，血停止了。

餘宇涵的身體像安睡一樣，躺在花海裡，咽下最後一口氣。

“走好。”暮将白啞聲道，無意之間，眼淚化作花肥。

眼淚嗎？他疑惑極了。

無數的冰霧蔓延，天空中飄起雪花。天空中顯示出一個人，一個身影站不住的倒下。

抓着纏繞的花藤，哭的撕心裂肺。

“師尊，我來晚了，你别不要我，你别抛下我…師尊…我好怕，我好想你，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師尊。”

夜時的呼喚在空中，隻有呼嘯聲。

他憤怒的回頭，看見暮将白發間一朵白花，所有的怒氣消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師尊在告訴我，别怪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師尊，那我呢？你怎麼能抛下我，你帶着我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夜時小心趴在一邊，就像院子搖椅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