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本來就是鸠占鵲巢。
他隻是一個在别人身體的鬼魂而已,别人想朋友家人回來有什麼不對。就是自己不對,自己應該回去。
可是回不去。
就是回不去啊!
“我和你坦白,我不是這個身體的主人,我沒有他的記憶,我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不認識你,你别把對他的情感附加給我。”餘宇涵破罐子破摔,如果一輩子要被認做别人,他的良心做不到。
不是他的,就不是。
夜時卻很堅定的說:“師尊就是師尊,不會錯的,您隻是失去了記憶。”
“你怎麼聽不懂話?”餘宇涵氣的捶牆,整個人都被講不通話的夜時搞的煩躁了,他都豁出去了。
可是人家不信啊。
“我不是他,你放我走吧,求你了,我隻想安安靜靜的一個人待着。”餘宇涵終于是不再憤怒,無可奈何的悲傷席卷了他,隻覺得酸澀。
“要不你殺了我,說不定他能回來?我求你們了,别逼我好不好?”
他認為是為他而來的人,都是假的,都是刻意隐瞞,演戲給自己看的。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樣對他。一個兩個的看着他的臉,喊他的名字,非要給他這個,給他那個。
都是為了别人。
他隻想安安靜靜的,他想回去。
“我要走…唔…我要走,我還給你們這具身體,我要走…”餘宇涵埋在手臂間,終于崩潰了。
他總共也就沒多大年紀,強撐着努力在這裡生活,好不容易以為有一點寄托,可一個兩個讓他成為替代品。
他可以活的颠沛流離,不要做替代品,他是他,他隻是他自己。
“不走,不要走……求你了師尊,我等了你好久,我真的等了好久……我快瘋了,别離開我…。”夜時傾訴着,眼淚不停的落下,看架勢比餘宇涵還慘。
“放手!不許碰我,走開啊!”餘宇涵用力去去甩,可怎麼都動不了。
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
那就一了百了。
餘宇涵催發靈力,逆行脈搏。強行吞下一口血,可還是有幾滴血迹流出。
血滴在地上,夜時慌了立馬想喂丹藥,可送進嘴裡的丹藥全都被餘宇涵吐掉,然後又吐血出來。
眼看着修為在跌落了。
不夠,還不夠……他催生藤蔓,可剛開始催生,就看見夜時眼睛紅了,然後他對視了一眼,腦子就暈乎乎起來。
他是誰?墜落在虛無之中,怎麼都想不起來,餘宇涵一直這樣飄啊飄,最後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房間裡。
餘宇涵立馬就要起身跑,還沒跑出去三步,手腕就被鎖住了。
催動法力,藤蔓和藤蔓纏在一起,兩個都要把對方絞斷。
夜時從身後拉住餘宇涵的手,他怎麼用力都甩不開,氣的他用力去咬,流血了這人還是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餘宇涵失去了所有手段,這人是這身體的故人,他又不能真的傷害他,就算空間裡有能對付的東西。
他根本也用不出手。
“你這是囚禁,我不要呆在這裡,我不想在這裡,要不殺了我,要不放了我…”餘宇涵真的動怒了,轉過身氣到到極緻。
“我讨厭你。”餘宇涵看着夜時的眼睛,一個個字說出口。
夜時繃不住了。
心痛的好像潰爛了,有無數的枝條在其中攪動,扯的他渾身都痛。
他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
“開玩笑吧,師尊…你不能……不能讨厭我。”夜時抓着餘宇涵的手,想餘宇涵收回那句話。
可餘宇涵不給面子,如果是他堅定讨厭的人,他不會給一點好臉色。
雖然他脾氣很好,但不是一點都沒有脾氣,他都到這個地步了,死都不怕。
夜時得不到回應,隻擡頭看見餘宇涵失望的眼神,和無聲的控訴。
低下頭,他覺得渾身發冷,看了看餘宇涵餘宇涵手腕的勒痕。
還有身上的衣服,已經血迹斑斑。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他心如刀絞,抱着頭痛苦的蹲在地上,他不能……不能這麼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夜時喃喃的重複着對不起。
餘宇涵看着他,呼吸越來越沉重。然後再度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