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裡,除了梁忱還住了幾個小夥伴。
這個時間他們都沒睡,聚在一樓玩遊戲。
“桑姐,來玩一局不?”餐吧前,有人招呼,“你旁邊那個帥哥是誰呀,新來的房客?”
“對,昨晚剛住進來的,”駱桑給梁忱介紹:“他們都是這裡的房客,最早的住了快倆月了,怎麼樣,要過去玩玩嗎?”
梁忱一眼掃過去,那裡坐了五女兩男,五個女生看起來挺希望他過去的,倒是那兩個男生,一副如臨大敵的警惕模樣。
“太晚了你們玩吧。”
梁忱把口琴從袋子裡拿出來,将今天買的桑葚遞給駱桑,又接過駱桑手中的袋子:“這個我請他們吃,先上去了。”
見狀,女生們面露惋惜,那倆男生倒是松了口氣。
見桌上氣氛不佳,兩人對視一眼,趕緊道:“人不來算了,咱們繼續繼續!”
其中一個女生悶悶道:“算了,我也不玩了,你們玩吧,就當我輸了。”
說完她将面前的酒一飲而盡,跑去找駱桑拿桑葚去了。
另外四個女生見狀也說不玩了,挽着胳膊往樓上走,這局遊戲就這麼草草了之,給那倆男生弄得無語死了,怨恨地朝樓上看去一眼。
進門後,梁忱脫掉羽絨服,把駱珩的衣服換下來,放進洗衣機裡洗了。
屋裡開了空調,梁忱穿着自己的短袖,手臂上那塊傷口比先前在駱家客廳時看着更吓人了。
上完藥,梁忱又過去把開着的窗簾拉上了。
接着摸出手機——駱珩已經同意了他的申請:駱珩。
原來是這個heng。
梁忱輕聲:“駱、珩。”
梁忱動動手指,把備注改了,順手點進朋友圈。
一條動态沒有,朋友圈背景是一座雪山。
梁忱想了想,發過去一句:今天謝謝
對方沒有立刻回,想來應該還在回去的路上。
梁忱退出聊天框沒再管,卸掉手機殼摸出那張人民币,他的幸運符。
指腹摩挲着,
“保佑保佑我,不許再倒黴了。”
……
……
寄過來的行李早就到了,梁忱帶的東西挺多,但主要都是些樂器。
梁忱小心地将這些東西拿出來,布置在房間裡。
然後是衣服、相機、筆記本電腦、一些生活用品。
手機響了。
梁忱放下手中的水杯,鞋都沒來得及穿撲到床上。
駱珩:不用說謝
駱珩:早些睡,晚安
很簡單的兩句話。
梁忱趴在床上,想了想,打字回:你也是,晚安
等收拾完,已經是深夜。
梁忱給手機充上電,一點睡意沒有。他把房間燈關了,隻留書桌上一盞台燈。
梁忱拉開椅子坐下,從抽屜裡拿出記靈感的筆記本。
指間夾着筆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着,梁忱撐着下颔垂眼思考了一會兒,翻開筆記本,輕輕落下一筆。
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梁忱臉上。
一睜眼,便聽見駱永平和駱桑在院子裡說話的聲音。
梁忱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伸手拉開窗簾。日光傾瀉而下,梁忱伸手擋了下,等眼睛适應光線後,往院子裡一看,果然是那兩人坐在院子裡。
他打開窗戶,駱永平聽見動靜轉身朝頭上望:“孩子,你醒啦?”
梁忱收好桌上的筆記本,洗漱完下去。
“爺爺。”
“哎!”駱永平應着,轉過身來手一伸,梁忱大步過去攙住。
“珩兒告訴我你就住桑花店裡,我給你炖了雞湯,補補。”駱永平拍着梁忱的手,笑得和藹:“身體不好了爺爺會擔心。”
“二爺天沒亮就起來殺雞,讓我二哥拿到鎮上來處理了又急忙拎回去,炖了倆小時呢,托你的福,我也能嘗嘗味兒了。”
駱桑從小廚房拿着碗筷出來,讓梁忱一塊兒過去吃飯:“昨天的事我都聽說了,謝謝你啊梁忱,要不是你,我二爺準被那刁民欺負!”
梁忱沒想到這事傳得這麼快,他哪裡知道,在村裡,最藏不住的就是八卦,什麼地方發生了什麼事,不出半天,一準十裡八村全部知曉。
昨晚他在駱珩家裡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有個外鄉人為了給駱老頭撿琴跳了河,到了今早,已經演變成是達塔将人推進了河裡。
不怪沒人懷疑,主要這事真像達塔能幹得出來的,再加上後來駱珩直接上門讨公道了,更加有可信度。
“他去找人家算賬了?”說不驚訝是假的。
“嗯啊,聽說我二哥可生氣了。”駱桑替他盛了碗雞湯,說:“上回跟他們家這麼生氣還是七八年前那會兒,我哥人很好的,平時這群人再怎麼鬧他都不在意,這次可能是因為把你扯進來了吧。”
梁忱是過來旅遊的遊客,不是他們村的,昨天要是出點什麼事,或者命直接沒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他二哥一手推起來的旅遊業能直接打回原形。
梁忱不知道這件事,想來對方昨天說出趟門就是去找人算賬了。
但梁忱不覺得駱珩這麼做是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