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注意到了他手裡的糖葫蘆:“這是什麼?爹給你的?”
他記得自己沒有買過這東西,那麼就隻可能是周爹買的。
果然,安阮馬上點頭道:“這是爹買的糖葫蘆。”
周爹挺喜歡買些小吃食帶給周旭的,多買了一份給安阮,倒也不稀奇。
他也沒多想,隻是叮囑着說:“糖葫蘆的糖霜化了就放不得了,早些吃了吧。”
原本還想留着每天吃一顆的安阮頓時一震,趕緊拆開油紙來看看壞沒壞。
糖葫蘆表面的糖霜果然已經有化了的迹象,放到明日肯定不現實,最多隻能放到夜裡,可夜裡剛吃完飯估計也是吃不下的,隻能現在吃。
即便如此,安阮也沒有自己先吃,而是試探着将糖葫蘆送到周言面前,帶着一點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讨好:“你吃嗎?”
周言搖頭道:“我不愛吃甜食,你吃吧。”
安阮這才将糖葫蘆送到嘴邊小小的咬了一口。
糖葫蘆放得有些久了,糖霜已經軟化了,但并不影響味道,甜蜜的糖霜混合着酸酸的山楂果肉,酸酸甜甜的很是開胃,比綠豆糕還要好吃。
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然後一口接一口。
周言盯着他瞧,神色莫名的問:“很喜歡吃?”
安阮剛咬了一整顆,半邊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一團,眨巴着一雙漂亮的杏眼緩慢的點頭,口齒不清的含糊着回答:“喜歡,好吃的。”
瞧着就特别可愛乖巧。
周言文言有些懊惱,當時趕集看到糖葫蘆的時候,怎麼沒想起來給安阮買上一串呢?
他爹考慮得比他周到。
他暗暗記下了這事,等下一次趕集時補償安阮。
朱蓮花在廚房裡剛做好了飯菜,總算得了空閑走出來,然後一眼就看到周言手裡的竹籠。
她擦了擦手走上前來,弓着腰瞅了好幾眼:“怎麼想起買雞苗回來養?”
她問完也沒等周言解釋,自顧自的又說道:“也是,家裡是該養上一些了,也省得日後想吃個蛋殺個雞還要去買。”
她以為這些雞苗鴨苗買來是給家裡養的,順口就為以後做起了打算。
周言便說:“娘,這是我買來給安阮養着的。”
安阮吓了一跳,但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嘴笨,急得嘴巴燎泡都開不了口說兩句好話挽回局面。
“原來是給阮哥兒的,怎麼不早說?看這事兒鬧得。”
朱蓮花一聽這雞是給安阮的,就像周言說的那樣一點都沒計較。
她隻是點了點頭,甚至還有些欣慰,似乎是覺得自己那木頭兒子好歹還不算太無藥可救,知道該疼媳婦兒。
她勾着唇,神色莫名的在兩人之間看了看,更覺得自己這回把安阮買回來的決定做對了。
瞧周言現在那沒出息的樣兒,當初還說要把人送走,現在居然給安阮買雞苗做好以後的打算了。
“成吧成吧,既然是阮哥兒的雞,明個兒你可得親自做個雞欄把雞圍好了,可别跑了讓别人撿去了。”
她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安阮沒聽懂還在心中不安,怕她生了氣。
倒是周言聽懂了,他鄭重的點頭:“娘說得是。”
現在天色已經晚了,這個時候才開始現做雞欄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連竹籠帶雞苗鴨苗的放到了之前養野兔養雞的地方,等到了明日再說雞欄的事情。
由于回來的時間太晚,一家人吃晚飯的時候還是天黑了,隻能點了兩盞油燈來照明。
吃飯期間,朱蓮花提起了要給他兩辦喜宴的事。
她說:“今日你們不在,我便自作主張拿着你們二人的生辰八字去了王麻子那兒,合了生辰八字又算了個時間。”
安阮停下吃飯的動作,他隐約猜到了朱蓮花要說什麼,不由得緊張的低下頭深呼吸,然後用眼角餘光偷偷打量周言的臉色。
周言的神情并沒有什麼變化,好像早有預料一般,安阮根本拿不準他是什麼想法。
不過沒等他開始胡思亂想,周言很理所當然的問了一句:“日期是哪一日?”
朱蓮花道:“下個月二十五号,回頭該通知親戚的就通知,讓他們都來家裡吃喜酒。”
“這段時間就先提前将喜宴的要用的東西都備上,可别讓外人看了笑話,說咱們家娶媳婦辦喜宴辦得寒碜。”
“正好又在谷雨前後,等你們二人辦好了喜事,就該開始春耕播種了,也錯開了最忙的時候。”
她說着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安阮深知自己是被買回來的沒有發言權,他甚至還感到了一絲慶幸,慶幸周家并沒有因為他是用十兩銀兩買來的就把他當成下人來磋磨。
能給他一個成親的喜宴,相當于向外人承認了他是周家大兒媳的身份。
隻是也不知周言是什麼想法,大抵是高興不起來的。
畢竟沒人會喜歡一個長得不好,還是硬塞着過去的夫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