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飾鋪子掌櫃氣勢洶洶的吼完,擡頭一看,就對上了人跟馬大的周言。
周言一身健子肉,可比他高了整整兩個頭,腰上别着一把用獸皮包着的殺豬刀,人就往那兒一站,橫眉冷眼的,都不屑得開口說話就知道他不好惹。
掌櫃瞬間就軟了腿,他一手撐着門框,一改之前的硬氣,讪讪的開口問:“這位客人,不知道您是對小店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有什麼事兒說開來,都好商量的嘛。”
掌櫃的态度還算好,周言心底的火氣稍微降了點兒,他看向躲到掌櫃身後的店小二:“我為何不滿,掌櫃的不如好好問問你這小二,看他怎麼說?”
掌櫃立馬回頭看向小二,小二見掌櫃都怕周言,沒了人能給他撐腰以後,這才真吓破了膽。
小二哭喪着臉說:“小的剛才隻是讓他們看看别亂摸,就怕磕碰壞了,到時候他們賠不起,咱們也麻煩。”
他當然不敢将方才說過的原話說給掌櫃聽,挑揀了些好聽的話變了個意思。
他心想着反正掌櫃也不在,店裡除了周言和安阮兩人就沒旁人了,隻要自己一口咬定說的就是這些話,掌櫃念在他是為了鋪子考慮也不會責怪于他。
店小二主意打得好,但安阮一聽卻是急了。
“他撒謊!他明明說的是磕着碰着或是不見了我們賠不起,這不是在污蔑我們二人是小偷是什麼?還威脅說要抓我們去見官打闆子。”
安阮說着話時嗓音都發着抖,死死的揪着周言的衣袖,内心既緊張又害怕,但還是鼓着勇氣把想說的話說完了。
周言也有些詫異,安阮的膽子有多小他最是清楚,這種情況下能開口為他們辯解,還說了那麼多話,是真難為了他了。
掌櫃聽罷雙眼一瞪:“他們說的是真的?”
“不……”
店小二還想嘴硬不認,卻見周言的手搭到腰上的殺豬刀上,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刀柄。
這可是明晃晃的威脅啊!
店小二渾身一抖,吓破了膽,頓時也不敢再隐瞞,老老實實的就全招了。
掌櫃氣不打一處來,擡手就扇了店小二一巴掌:“好哇!你這小潑皮賴子就是這樣招呼客人的?我給你工錢,你砸我招牌?”
他越說越氣,揪着店小二的耳朵就是一頓打,店小二也不敢躲,隻能忍痛受着,哎呦哎呦的哀嚎。
“我與夫郎隻是想進來買點兒首飾,這還沒做什麼呢就被污蔑成了賊,沒得平白受這窩囊氣,擱誰身上都得生氣。”
“今日還隻是我們這種平頭老百姓,他日若是得罪了什麼達官貴人,隻怕是不好收場。”
周言适時添了一把火 ,掌櫃聽明白了厲害關系,一腳将店小二踹得倒地不起。
“你被解雇了,這個月工錢照給你,明個兒就不用來了。”
他說着也不管店小二的告饒,攆着人趕出了首飾鋪子。
首飾鋪子掌櫃發落完了人,回頭讨好的對周言二人說:“讓二位客人受委屈了,我代那娃兒給二位賠個不是。”
“兩位客官無論想買什麼首飾,我都給二位打個八折,你看這樣滿意嗎?”
掌櫃道歉的誠意十足,周言和安阮本來也隻是想給店小二一個教訓,出了氣就走,沒想到還能有個折扣,這樣買兩支銀簪子還能省下不少銅闆呢。
兩人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最後安阮給朱蓮花拿了一根雕着荷葉蓮花的銀簪,心想着和朱蓮花正好相配,而自己則随意拿了一支細細長長,什麼雕花都沒有的素銀簪。
周言看了他選的簪子後并未多說什麼,卻硬給他添了一隻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