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夏攥緊包帶,擡腳跨過警戒線時,聽見執勤警察的呵斥聲。她慌亂地掏出手機,翻出柯欣發來的短信,聲音帶着哭腔:“我是死者家屬。”
樓道裡彌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混着潮濕的黴味,讓人作嘔。陳立夏扶着牆,一步一步往上走,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四樓的門大敞着,幾名警察正在現場勘查,閃光燈此起彼伏。
“站住!無關人員不能進!” 402室警戒線外,一名年輕警察伸手攔住她。
“我叫陳立夏,是死者的朋友。”她聲音顫抖,目光越過警察的肩膀,看向屋内。
年廣白租住的屋子很小,不足五十平米,一張單人床、一個破舊的衣櫃和一張掉了漆的書桌便是全部家當。
年輕警察打量了一眼她,便向屋内喊道:“顧隊!外面來了個女士,聲稱是死者的朋友。”
此刻,屋内一片狼藉,抽屜被悉數拉開,衣物散落一地,書籍和劇本胡亂堆在牆角。年廣白的遺體已經被蓋上白布,安靜地躺在床邊,白布下的輪廓顯得格外單薄。
站在樓梯□□代事情的柯欣聞聲走近,看到陳立夏,微微皺了皺眉:“陳女士?”
陳立夏頓了頓,點頭。
柯欣見狀便說:“不是讓你明天去警局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想來看看,我不相信他就這麼走了。”陳立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顧聲聞聲從裡屋走出,看見柯欣旁邊站着一名身着素色連衣裙的女子。
“你是年廣白的什麼人?”顧聲問。
陳立夏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顫抖,回答:“我叫立夏,是年廣白的未婚妻。”她停頓一瞬,又問,“您能告訴我,他是什麼時候走的嗎?”
......
十幾分鐘後,池佑安等人到來。
在進行一番不怎麼愉快的交流後,陳立夏先行離開,緊接着是池佑安。
晚上九點,江向小區門口池佑安快步上前拉住了陳立夏。
“嫂子回家嗎?我們送你。”池佑安說,“這邊老城區不好叫車。”
陳立夏點點頭,“我去第一人民醫院。”話音剛落,便見吳予崔誤善兩人匆匆走來。
“走吧,還是我來開。”吳予崔利落地掏出車鑰匙,指尖在金屬鑰匙扣上輕輕摩挲了一下,路燈昏黃的光打在他緊繃的側臉上。
黑色轎車緩緩駛出小區,輪胎碾過路面的碎石發出細碎聲響,打破了車内詭異的沉默。
陳立夏蜷縮在後座角落,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不斷後退的霓虹。年廣白常戴的那枚銀色袖扣在她掌心硌出紅痕,那是上個月他們在舊物市場淘到的,當時年廣白還笑着說要戴着它站上百老彙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