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佑安拉過病床旁的椅子坐下,金屬椅腿與地面摩擦出刺耳聲響。她伸手拂過床頭櫃上的相框,那是立夏和谷雨的合照,兩個女孩穿着戲服笑靥如花。
“谷雨姐,你知道年廣白在兩個月前買了一份意外險,你妹妹立夏是受益人。”池佑安透過窗戶望向遠處的高樓,“特護病房價格不低,立夏的工作不足以支持,年家已然破産,那這些錢是從哪裡來的呢。”她說着,突然看向谷雨,“年廣白為什麼突然決定參演話劇,是因為立夏還是以前其他什麼原因?”
谷雨看着她,微笑道:“因為錢,如果不是我這個累贅,他們二人早就結婚了。”
池佑安搖頭,“這話說給别人聽聽也就算了,我今天來這裡,便是已經知道了被隐藏的那些事情。”
谷雨枯瘦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輸液管,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裡混入了綿長的歎息:“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
池佑安眼眸平靜地看着對方,沉默不語。
谷雨說:“年廣白說劇團勾心鬥角,萬一他出了意外.......”
“這話你自己信嗎?”池佑安反問道,“你以前也是幹這行的,裝什麼外行人。”
谷雨看着她沉默一瞬,“所以呢,你想如何?去告訴警方我是幕後推手?你沒有證據。”
“為什麼要告訴警方。”池佑安攤手笑了笑,“告訴立夏就行了。”
“你敢!?”谷雨聞言吼道,她伸手妄圖用盡全身力氣去抓住對方。可現在的她形如枯槁,根本沒有什麼力氣了。
池佑安撥開她的手,笑了笑,“我不會這麼做的,她是你唯一的親人了。我不是狠心的人,你幫我一個忙,我便如了你的心願。”
谷雨劇烈喘息,輸液管随着她的動作劇烈晃動,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她死死盯着池佑安,眼中滿是警惕:“什麼忙?”
池佑安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口褶皺,說:“想辦法透露給警方話劇團有内部矛盾的消息。”
“你要做什麼?”谷雨眉頭一緊,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你隻管照做就好,最好是能讓警方調查劇團中,年廣白對誰有直接威脅。”
“我若是不答應呢。”
池佑安聞言,歪頭瞧她:“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你不是一心求死嗎,事後我就成全你,年廣白留下的那份保險金額,足夠立夏後半輩子生活了,何況還有劇團給她的賠償。而且她也不會知道你做的事情,一輩子平安,這是好事。”
“我需要想想。”谷雨回答。
“明天早上醫生查房是你的最後期限,想清楚了就給一個叫楊璟的醫生說‘今天就可以結清住院費’。”池佑安說罷,從包裡掏出一個U盤放在床頭櫃上,金屬外殼在冷白的燈光下泛着幽光:“這是當年那件事的全部,你不如看看自己有沒有漏了什麼關鍵信息。”
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将谷雨蒼白的臉照得忽明忽暗。她盯着U盤,喉結艱難地滾動,“你怎麼.....”
“年廣白算是我朋友吧。”池佑安的聲音很平靜,“你找的那個人和害死年廣白的人,也是我的敵人。對了,還有最後一件事,别把立夏當傻子,你以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實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