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淩晨,福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病房。
池佑安醒來時沒瞧見人,她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輸液針,心裡一陣煩躁,不顧身體的虛弱,咬咬牙就把針拔了下來。簡單按了按止血,便掀開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腳地走到病房門口,悄悄探出頭,走廊上隻有零星的腳步聲和偶爾的儀器滴答聲。
她深吸一口氣,迅速溜出了病房,朝着醫院的側門走去。好不容易出了醫院大門,池佑安才松了口氣,正想找個地方歇歇腳,就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從遠處駛來,在她面前穩穩停下。
車窗搖下,露出白舟北那張清冷的臉,眼中滿是擔憂和無奈:“剛醒就敢偷溜出來,你是活夠了?
池佑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出來透透氣。”說着,她垂下眼眸停了片刻,才發出微弱的聲音,“小白.....”
白舟北看着她,上前一步将帶來的外套披到她身上。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白舟北輕輕拍了拍池佑安的肩膀說,“我已經聯系了最好的醫生,後面的事情隻能看他自己了。”
池佑安頓了頓,仰起頭忍着沒讓淚水留下來,“是我的錯,他們要殺的人是我.....”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池佑安掏出手機定睛一看,來電顯示是吳予。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了電話。
“池佑安。”吳予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你人在哪?”他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愉悅,池佑安抿了抿唇,“我在樓下花園,怎麼了?”
對方沉默了許久,久到池佑安以為對方已經挂了電話,她拿開聽筒看了看,依然顯示着通話中。
“吳予,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池佑安心中有些不安。
吳予的聲音像浸了水的棉花,悶在聽筒裡:“小崔..... 搶救無效。”
池佑安的指尖瞬間掐進掌心,輸液針留下的針孔滲出血珠。她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遠處救護車的鳴笛,白舟北的身影在視野裡突然模糊成晃動的色塊。
“淩晨三點十七分的事。”吳予似乎在吞咽什麼,背景音裡有紙張翻動的窸窣,“醫生說主動脈夾層斷裂,急性大出血,導緻循環衰竭。”
池佑安的膝蓋撞上身後的冬青樹籬,帶刺的枝葉劃過病号服下擺,在小腿上留下細密的紅痕。她張了張嘴,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白舟北看着她,發出沉沉的歎息。
電話那邊還在說着什麼,池佑安卻聽不清了,她看着地上,眼前發虛,腿腳發軟,一瞬間便跌倒在地。
白舟北急忙去攙扶她,她卻撥開白舟北的手。
眼淚頓時湧了出來,酸澀地揪心地連成一片。她挂斷了電話,緩緩擡頭看向白舟北,“小白,我是不是錯了,明明他們要殺的人是我....”
白舟北皺着眉搖搖頭,“池佑安,你就這麼認命了嗎?你難道要讓崔誤善白死嗎?”
池佑安整個人猛然一頓,咬了咬牙抹去臉上的淚水,“我不認命,不然我早就死了千次百次了。”她看着白舟北,嘴角扯出一抹陰狠的笑,“想要我死,那就看看究竟是誰先死。”
“這才是池佑安嗎。”白舟北笑了笑,拉起池佑安,“怎麼說,下一步怎麼辦?”
“回集團。”池佑安聲音平靜道。
與此同時,YQ酒吧包間。
“你拜托我的事情,已經辦好了。”仇臻笑眯眯的将借條塞進對方胸前的口袋裡說,“繞過你的上級私下與我合作,被發現了可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