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那是他的工作。”
齊英博冷笑,“但我會吃醋。”
“你大哥要是碰這些,你怕不是會直接殺上去。”齊英博一邊說着一邊拿出了一支煙,吞雲吐霧之間,長長歎了一口氣。
“我知道,我們本來隻是單純的合作關系,是我越界了。”
江思堯看着逆光站着的齊英博一邊抽煙一邊喝酒,被煙味嗆的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遠離齊英博好幾米後才開口。
“我以為你清楚,如果他沒有想法,你根本沒有越界的可能性。”
“嗯。”
齊英博悶悶地回了一聲,不再讨論任何和從博相關的東西。
“你和你大哥怎麼樣?”
江思堯和齊英博認識了兩年,兩人對彼此的事情都比較清楚,或許是在繁雜的世界終于到了同樣孤獨的同伴,相互依偎。
“他挺照顧我的。”
“不對啊。”
齊英博有些詫異,他在Three times見這兩兄弟的狀态,還以為是一對不可分割的情侶。
“别扯啊,你哥對你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離譜。”
當時關墨從二樓跑下來後,眼睛裡全是江思堯的身影,獨留了一點餘光給到自己,齊英博知道,那是審視的目光,其中還夾雜着不知名的怒火。
“我以為,你們已經突破了關系。”
江思堯苦笑搖頭,“他的占有欲是對他的弟弟,而不是我。”
看着電視大屏裡分手快樂的歌詞,江思堯忽然想起了兩人初見的時候。
……
關墨的媽媽冷女士在孤兒院裡選人時,院長推薦了很多人,就是沒有推薦蹲在角落的江思堯。
那個時候他的名字還是江小小。
一般的家庭領養孩子,都會要性格溫順,年紀不大的孩子,恰巧江小小那個條件都不符合,他甚至還有原生家庭的記憶。
但冷女士卻在一堆孩子中選中了年紀最大的江小小,冷女士給江小小的要求隻有一個,“照顧好你自己,照顧好你哥哥。”
當時江小小還以為冷女士的孩子,他名義上的哥哥有某種疾病,可當他被帶到關墨面前時,除了驚豔,他想不出第二個詞語可以形容。
之後,空曠的别墅裡面除了他和關墨,就隻有偶爾出現的阿姨,他再也沒有見過冷女士。
遵照冷女士的命令,拼盡全力照顧關墨,也照顧自己,一開始關墨對這一切都是冷眼旁觀,把江小小襯托地像一個小醜一樣。
但忽然有一天,冷女士再次來了别墅,給了他一張戶口本複印件,那一頁的姓名欄上,寫的是關思堯,八歲。
冷女士在離開别墅前,笑着摸着他的頭,“是哥哥給你起的名字,喜歡嗎?”
關思堯重重地點頭。
喜歡,姓和名,他都喜歡。
……
江思堯再次告訴齊英博,“這場關系,也是我越界了。”
雖然齊英博覺得不是,但他不敢說。
江思堯這個人很偏執,屬于一根筋走到黑的那種,和他講道理、講感受都沒有用,在江思堯的世界裡,除了他自己,就是關墨,除非關墨親口打破結界,否則江思堯一輩子都會待在結界内,痛苦地折磨自己一生。
結束了鬼哭狼嚎的一夜,齊英博揉了揉自己鮮嫩的小臉蛋,終于活了過來,“走吧,回宿舍。”
江思堯拒絕了齊英博的邀約,“不了,我個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我今晚去那住。”
齊英博沉默。
……
“好吧,明天見。”
“不過那個人又來找我了,你最近小心點,他這幾個月在那個酒吧沒等到你,可能回來學校找你。”
江思堯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到遊園後,江思堯沒有察覺到屋内有人,也就沒有開燈,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看着夜色中的天花闆,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小時候的事情了。
那樣的記憶對現在的江思堯來說,既溫暖又殘忍,仿佛在時時刻刻提醒他,那是他的養兄,是将他好好照顧長大的哥哥。
月光透過紗簾偷偷照在江思堯的衣角,漸漸地,卻放肆地向上蔓延,一直到他的下巴處,才被窗戶邊的綠植擋住。
關墨站在卧室門口,靜靜地注視着逐漸暴露在月光下的江思堯,明明江思堯的面容隐匿與黑暗,他卻可以精準地描繪江思堯的輪廓,不差一絲一毫。
不知不覺間,關墨居然已經站在了江思堯身旁,隐約之間,他好像聽見了身邊之人在睡夢之中的呓語。
對方喊的,是他的名字。
關墨緩緩彎下身軀,站在黑暗處,喃喃自語,“你喊的是關墨,還是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