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前往大哥家時,林山的鼻血總算止住了,心底還在打腹稿。她上次見到他時說已經原諒了他,但那大概隻是礙于大哥的權威。如果她不認識自己豈不更好,他們可以從頭開始……
大哥不常在家,他在Z市沒買房,一直住在主宅,大哥就給了他一份自家的備用鑰匙好讓他有個去處。
酒店當然能随便訂,但鑰匙有更多的意義,能包容你的家和永遠确定的地方——他和大哥都一直在尋找這樣的歸宿。
大哥是個模範好人,自然已經找到了。他……若還有機會,他會搭起來一個,讓自己成為小暮的歸宿,作為哥哥。
但他還是有點高估了自己。
他進門時,輪椅上的女人正坐在窗邊眺望花園,手指溫柔地撫摸膝上的布偶貓。她及腰的長發梳得順滑,原本心形的下巴尖圓潤了些,臉蛋飽滿而有肉感,絲綢長袍貼着皮膚,讓他輕易就能想象出底下的風景。
……糟了啊。
按捺住起伏的心緒,林山做了個深呼吸,一時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說什麼,隻愣愣地打招呼:“李暮……”
貓警覺地跳下了她的大腿,那是大嫂養的貓,連和大哥都不怎麼親,鬼知道李暮怎麼和它熟起來的。
李暮驚醒似的轉過頭來,看到他的下一秒臉色變得僵硬:“你是誰?”
果然如老三所料。林山笑容勉強:“我是你……”
“有小偷——!”
李暮病前是個中氣十足的姑娘,心病也不會讓她的肺活量下降。
她用高分貝的慘叫呼喚宅中的幫手,但這裡的人除了醫生都認得他,沒人會幫她。
跑出來的醫生在聽到他嘴裡“李暮”這個名字時,露出了幽怨的眼神。
……對了,她認為自己是“林月”來着?
見無人回應自己,李暮的躁狂似乎發作了。
她站了起來,搶過了保潔的掃把,惡狼一樣朝他撲過來: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