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拉着我說了好久第一次上京的事,說醫生給她們透露,是貴人幫她們找到了腎源——應該是何文香吧,我錯怪她了。
她也不斷和我道歉說養父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我說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然後她又問我不是該在上課嗎,我答不上來,就說太想她們了,回來看看。
我當時也是成了個肉麻話張嘴就來的人。媽媽一下就哽住了,還是安安在旁邊巴巴地問我這次能待多久,下次回來又是什麼時候。小孩子,比起大人沒那麼多羞臊。
我……其實很想問我能不能就這麼留下來,我不想走了,我很累。
但給安安講了半天題後,我想我得回去了。
我是安安的姐姐,我得給他做個表率,人隻要努力……是能過上好日子的。
故事裡都這麼說。
我和她們說過年會回來一起過,媽媽還叫我和親生父親好好相處,不用擔心她們這邊,過年親戚會來走動不會寂寞的雲雲……
我沒敢告訴媽媽我都沒見過我生父,在林家遇到的事大部分我都說不出口,我本來從不和媽媽說謊,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所以我隻說我想回來,這裡才是家。
媽媽雖然闆着臉,但應該挺高興的。
我就這麼走了,回到鎮上我停下來查了一會兒導航,就在這時,有個人猛敲我的車窗。
我擡眼看去,是二哥。
他看起來可生氣了,一身皺巴巴的西裝,臉上眼鏡歪了也不扶一下。
他把我拉下車,直接在路邊點着我的頭罵我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擅自開車逃跑,現在已滿二十四小時,林家人都打算去報警了……
他是開車來的,副駕駛坐的是……三哥,那個人淡淡地往窗外抖煙灰,看我的眼神比KTV那晚還可怕。
我當時腦袋一片空白,手機我開了勿擾,本來就是想一跑了之,但也沒想到會是這兩人來找我。
……為什麼不是大哥呢,我心裡的某個角落其實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