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和我說那裡也不是他和大哥的家,能找借口不去反而樂得輕松。何文香剛進門時肚子裡揣了一個,身邊還帶着三四——三哥比二哥大幾個月來着,但因為打架輸了就被強行壓了一頭——所以頭幾年根本顧不上别人的崽,後來也懶得顧,畢竟已錯過了培養感情的年紀。
我總覺得三哥輸隻是單純不想被叫老二……
二哥幾乎可以說是大哥帶大的,我們生父是個對家庭頂頂沒有責任感的人,他和大哥甚至考慮過改成母姓,但最終還是沒那麼做,因為外公那邊不願接納他們,他們有自己的繼承人。
在成年前他們也隻有林家可去。
和他們一比,我似乎就很好過了,我突然擁有了三個家——媽媽家,林家,還有大哥家,大哥大嫂也不回主宅,還邀請我和二哥去過年,不過人家剛和好,我們去不是添亂嗎……
媽媽知道我要來,但看我帶了個大活人回來還以為是我男朋友,一番解釋後她就去收拾空房間了。二哥這人自來熟,接過她的位置就繼續包餃子,我沒想到這種大少爺不光會做蛋糕包餃子也很在行。
我比不過他索性就全扔給他幹,轉去輔導安安的功課了。
安安考上了Z市的高中,住宿制的。我和他說周末可以來我那住……二哥在旁邊好像想說什麼,又憋了回去。
房子那麼大,他也蠻摳門的,而且他不像林光,連個上門來玩的朋友都沒有。
那一年就這麼過去了。最後還有一件事,年三十媽媽和安安熬不住先睡了,我半夜起來去竈房拿水壺時看到個黑影,想都沒想就抄起掃把打過去,結果被空手接了白刃。
是二哥,他說他想找點食鹽放屋裡——他覺得那房間鬧鬼。
有這麼說話的嗎?那是我養父生前住的屋子,他腿腳不便,怕打擾媽媽休息早就和她分床睡了。現在人不在,那裡就成了倉庫。
我忍住沒和他打起來,我是和媽媽一起睡的,也不好把媽媽叫起來和他換房間,他還在嚎萬一被作祟怎麼辦雲雲……
我就拉着他回屋坐了一晚,陪他驗證了一下唯物主義思想。
就是這次我才知道他怕鬼,夠我笑他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