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找借口。
努力閉着眼用胡思亂想轉移注意力,林山覺得越來越冷了。越想越不對勁,他甚至感覺耳邊有陰寒的歎息,帶着某股甜膩的味道——
他掀開被子哆嗦着跑出去了。
雖然他覺得和這人沒什麼仇怨,但說不定是那種無差别傷人的呢?而且他對李暮幹的混蛋事也夠他報複的了……
越想越沒譜,林山回憶着不多的鬼片知識,貓能通靈,但被喜歡動物的李夜安搶去陪睡了;桃木劍黑狗血……這上哪兒弄啊。
食鹽倒是簡單。
他幫着做年夜飯時把這家的廚房摸了個透,不打燈也知道鹽的位置。但他摸索着摸索着,旁邊一道熟悉的勁風襲來。
這個妹妹不能要了。林山抓住掃把,心中歎惋,李暮生病前有這麼暴力嗎?
說到底還是他的錯。
“二哥?”面前李暮穿着一身舊衣服充當睡衣,袖子褲腿都有些短了,布料也被磨成了薄薄一層。
她看見他手裡的東西,眉頭緊皺:“你餓了?”
林山旖旎的心思一下被吹散。
含糊地解釋一通,李暮明顯生氣了,抿着唇抓住他的手腕:“行,那我和你去看看。”
“?!”林山按捺住一些蠢蠢欲動,“這可使不得。”
“那我一個人去,我去給你拿被子,你在大屋睡。”
“……這也不行!”
兩人推攘之間還是一起進了那間屋子,可能是身體活動開了,林山已經不覺得怎麼冷,李暮卻因穿得太少打了個噴嚏。
“你坐床上裹着被子吧。”
“……”李暮還未睡醒,乖乖聽話後靠着牆,頭一點一點,“有問題把我叫起來。”
林山不由苦笑,他這個做哥哥的今晚是徹底沒臉了。
但有人在後他也害怕不起來了,等到李暮完全睡着,他盡量輕柔地将她在床上放平,再把她沉甸甸的長發梳理好後攤開在枕頭上,展成了一把鴉青色的折扇。
手感很好,讓他想起初見時的她了,這麼久總算養了回來。
這張床是為了病人找木匠打的,躺兩個人也沒問題。林山默默背了一會兒琴譜當清心咒使,設好三個小時的鬧鐘,也在她身旁躺下了。
三小時後就是日出,在天亮前就容許他這點僭越吧。
身旁的李暮溫暖得跟個火爐似的,他給她講睡前故事時已經發現了,這個妹妹一睡着就不容易醒來。
但他不會做什麼,隻是這樣貼着她,靜靜躺着……
他似乎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