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給我老實一點，再做出來什麼丢臉的事我就把你們扔在北海道喂魚！”

認識夏油傑半年多，還第一次見到他這一面的衛宮曈與五條悟對視一眼，在對方的眼裡都看到了相似的害怕。

‘傑真的生氣了欸，要乖一點不能惹事了。’

這是兩人的共同想法，于是二人一高一矮、并肩站成一橫排，面上還帶着些被吓到的呆愣表情，乖巧地連連點頭。

衛宮曈的語氣帶上了濃濃的讨好，“我們保證，絕對不會再惹事了！”

五條悟也難得老實順從，點點頭跟着附和衛宮曈。

“嗯嗯，絕對不會再惹事了！”

等夏油傑黑着臉跑遠了，兩人才整齊地同時松了口氣。而後對視一眼，又同時笑了起來。

“都怪你，本來跟我們一樣裝作忘了不就好了，你還要大聲嚷嚷、害得傑連我一起訓。”

五條悟一撇嘴，擡手把大掌糊在衛宮曈的腦袋上，毫不客氣地揉亂了衛宮曈特意拉直的頭發。

“現在終于承認了啊，本來就是你性騷擾我在先，還倒打一耙诽謗我！真是壞女人。”

見他又要舊事重提，生怕再次引起路人的注意，衛宮曈連忙墊腳伸長胳膊，死死捂住了五條悟還想說什麼的嘴巴。壓低了聲音湊近五條悟小聲跟他道歉。

“對不起嘛，我也不是真的想看你的那個、就是...就是突然鬼迷心竅？對，就是突然鬼迷心竅了一下，我保證真的隻有一瞬間啦，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千萬别再說這件事了好不好？”

一口氣說完了道歉的話，衛宮曈這才小心翼翼擡起頭，直視五條悟的眼睛。

他一張臉紅了極緻，微微都有些發紫了，衛宮曈連忙松開了自己的手，慌亂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緊張了，不小心力氣用大了，悟你沒事吧？”

她的手拿開後五條悟還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衛宮曈。直到衛宮曈的道歉聲再次傳來，五條悟才回過神來。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自己臉上反常的熱意，簡直就像是要把耳膜燙穿、再一路燃燒至雙眼、好可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緩解了些臉上的熱意，但那種可怕到像是要燃燒至大腦深處的熱意還是沒有消失，像是固執地想要毀壞些什麼才滿意。

衛宮曈擡起手，在五條悟眼前晃了晃，語氣有些擔心地道：“悟？你真的沒事嗎？你的臉色好可怕啊。”

在最炙熱的炙烤中，五條悟覺得自己眼前的衛宮曈好像渙散了。她的身影晃來晃去、幻化成兩個、三個、四個......滿足着吃東西的衛宮曈、故作可憐騙取同情的衛宮曈、講台上乖順到不可思議的衛宮曈、此時滿臉緊張着擔心他的衛宮曈。

五條悟不适應地快速眨眼，想要找出真正的衛宮曈。

眼前四個衛宮曈慢慢聚集在一起，重新融合成一個完整的衛宮曈。此時她離自己很近，擡着腦袋，滿眼都是對自己的擔心，擡手撫上自己的臉。

指尖的微微涼意給熊熊燃燒着的大腦帶來了一瞬短暫的清醒，很快這點涼意就不夠用了。但他依然貪戀着這讓他降溫和上瘾的冰涼、于是不自覺地，五條悟的腦袋低下，主動把整張臉都埋入了衛宮曈的掌心。

這樣的五條悟簡直前所未見，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向别人示過弱。衛宮曈能感受到掌心傳來的炙熱溫度和濕熱呼吸，以及微微的顫抖。

這一切的反常都在告訴衛宮曈一個事實。

‘悟一定是昨天玩雪的時候凍感冒了！現在這樣反常的反應一定是他發燒了。’

想着，衛宮曈又開始自責了起來。昨天就不應該和他打雪仗的，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現在卻開始發燒了......要是因為這個緣故而過不好這次生日的話......

見五條悟這般反常地展露着脆弱，衛宮曈心疼極了，另一隻手也捧上了五條悟的臉，想用自己的手來給他降一點溫度。

五條悟順從地把臉埋在衛宮曈手中，兩隻火熱微顫的手也握住了衛宮曈的手腕，像是生怕她抽回自己的手。

感受着手心以及手腕處火熱的溫度，衛宮曈更擔心了，這樣的熱度都有四十度了吧？這要是把悟的腦袋燒壞了怎麼辦、他的術式運轉可是片刻離不開腦子的。

猶豫了片刻，衛宮曈動作很輕微的按了按五條悟的臉頰，開口說道：“悟，我們去找硝子吧，你這樣一直燒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還是得早點找醫生的。”

五條悟的臉依舊埋在衛宮曈的手心，微微搖了搖頭，聲音隔着手心傳來，顯得悶悶的很沒精神。

“不是發燒...反轉術式也治不了......”

雖然平時總是跟五條悟打打鬧鬧的，但衛宮曈實則十分信任五條悟，他現在這個語氣也不是什麼開玩笑的樣子、這讓衛宮曈更擔心了，語氣都帶上了急迫。

“那你怎麼了？不會是昨天那個黑崎小姐搞的鬼吧？可惡、等查出來背後是什麼人了我一定要把那個幕後黑手打成豬頭！”

五條悟沉默了，嘴唇翕動兩下，沒有說出話。衛宮曈通過手心傳來的觸感感受到了五條悟的不想多說，于是也安靜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