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清楚，他赢了。

在「蒼」凝結成型之前沒有把他擊倒，這場戰鬥就結束了，衛宮曈沒有多餘的咒力再來發動第二次攻擊了。

“術式順轉！最大輸出！「蒼」————！”

這一次的「蒼」比之前随手凝結後射出的「蒼」危險程度要高得多。轟出的瞬間，腳下的磚塊周圍的樹木都被強大的吸力吸至半空，然後迅速被絞碎。

但衛宮曈還是沒有躲開，而是緩下動作主動控制着鏡像，讓他們全部碎掉，一片片已經被凝結成人型的鏡像碎裂、化作一片片破碎的透明狀物質。

這些透明物質，在衛宮曈的咒力操控下、迎着五條悟轟出的一記全力蒼術、射向五條悟。在撞上蒼的瞬間便徹底蒸發，被「蒼」的恐怖吸力粉碎。

鏡像破碎的炸響嗡鳴在耳邊，荒野濁的時效也快到了、這場戰鬥似乎已經看到了結果。

五條悟浮在天上，高高在上不帶一絲感情地俯視着衛宮曈。她衣服破爛、全身都染了血，有她自己的也有他的、頭發亂糟糟的在蒼的吸力下亂飛着，狼狽至極、一副敗者姿态。

“你輸了。”

這一聲平靜、冷漠、嘲諷，像是高居天上的神明看了一場無關自己痛癢的慘烈爆炸。

五條悟再次擡手，這一次是瞬發的「蒼」，現在的衛宮曈隻用這輕輕發出的一記「蒼」就可以解決了。

衛宮曈破爛的衣袖遮擋住了她的右手，讓五條悟沒有及時發現她的動作。

右手指尖夾住荒野濁的劍尖，帶着劍身整個上移到衛宮曈的掌心、然後狠狠握了上去。

荒野濁吸收了新的血液，但這次也隻能讓她的身體有了些力氣移動。一人一劍都耗費了太多的咒力，他們現在都隻是強弩之末。

衛宮曈緩緩擡頭，凝視上那雙不可一世的六眼。下一瞬熟悉的咒力再次出現在眼前，她榨幹了最後一點咒力，利用先前被「蒼」絞碎的鏡像分身，再次發動瞬移，來到五條悟眼前。

癫狂的眼對上冷漠的眼，衛宮曈兩手顫抖着握緊荒野濁，狠狠刺向五條悟的脖頸。

糟了......！

場下的夏油傑連忙召出咒靈想分開兩人，但來不及......荒野濁已經紮入五條悟的脖子，血液飙射而出，射入衛宮曈癫狂的雙眼，染紅了她的眼、她的發。

衛宮曈的所有咒力都被榨幹到極緻，整個人無力地從十幾米的高空向下墜落。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拉慢了倍速，她看到了五條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是在責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五條悟的半個腦袋全部都沾滿了他的鮮血，衛宮曈後知後覺地感到心髒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她傷害了朋友嗎？

她傷害了最重要的朋友啊、這是...前不久還想着要一起活到老去看日出的朋友，就這樣被她殺死了嗎？

人還沒摔到地上，衛宮曈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收縮痙攣、猛地噴出一口血。而後再也維持不住意識，重重閉上了眼睛，緊接着狠狠砸到地上。

還立在天上的五條悟呆愣愣地抹了把自己的脖側，好多血。這樣的出血量會死的吧？

還好他在荒野濁刺進脖子裡的下一瞬重新撐開了無下限。

即使是用無下限和咒力保護了脖子，但出血量還是很驚人，再加上荒野濁無法愈合傷口的特性、五條悟的血液在飛速流失。眼前一陣一陣發黑，他控制着讓自己重新回到地面、然後就是腳下一軟，就要向着地上摔去。

“悟！沒事吧？！”

夏油傑一個箭步上前，趕在五條悟摔倒之前接住了他。神色是五條悟從未見過的慌亂，他的頭發都在疾速奔跑中散開了，再配上眼下的烏青、看上去也像是受了什麼重傷似的。

“你再堅持一下，硝子馬上就來了！”

兩人的戰鬥看似持續了很久，但其實從開始到現在還不到三分鐘。一切都發生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

五條悟渾身因為失血過度而無力，他費勁地擡起一隻胳膊拍了拍夏油傑扶着自己的胳膊。

“别緊張啊、老子...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情死掉啊。”

夏油傑一向不喜歡五條悟的這個自稱，總是會糾正他。但此時聽到他這麼說卻是真的心安了一些。

點點頭扶着五條悟在已經化作廢墟的土地上坐下，自己在他身後給他當倚靠。

五條悟坐下後就歪着頭看向衛宮曈的方向，隻是眼前黑一陣白一陣的，讓他看不清衛宮曈的狀态。

“傑，你幫我看看曈怎麼樣了。”

夏油傑點點頭，動作小心地把五條悟放平，讓他躺在地上。

然後又馬不停蹄地站起身奔向另一個不省心的家夥。

五條悟最後挨的那一刀讓他看上去受了十分嚴重的傷，但其實兩人之間是衛宮曈的傷更嚴重一些。

咒力全部榨幹再加上嚴重的外傷以及失血過度、還有先前鏡像分身被轟碎造成的看不到的内傷。衛宮曈的生命氣息都完全弱了下來，恐怕家入硝子再趕不到她就快要折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