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衛宮曈拉着西川隆真向外走了幾步、語氣認真的跟西川隆真說道:“西川先生啊,我都和你說了好多次不要這麼客氣了。我早就把你當成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和長輩了,你卻總是對我們幾個這麼客氣,讓我超級不舒服的!”
确實如衛宮曈所說,她已經就這個問題和西川隆真講過很多次了,但這次是他因為自己的私事耽誤了工作,西川隆真的修養和責任感讓他産生了極大的愧疚之情,一見幾人就忍不住開始道歉。
從他不斷變化的神情衛宮曈也看出了西川隆真的想法,繼續說道:“明天高專才正式開學哦,現在并不算是工作時間呢。這明明是我們在麻煩你辦事嘛,千萬别因為這種事情愧疚。”
想了想,衛宮曈又接着補充。
“再說了,對待工作那麼認真幹嘛,隻要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輔助監督本身就很辛苦了,你還要給自己套上更重更累的枷鎖嗎?”
這話沖擊到了西川隆真的内心,猛地擡頭直視着衛宮曈的雙眼、她兩眼都是亮閃閃的,充滿了活力,眼中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味、她真的是這樣認為的。
在咒術界裡,輔助監督一直是個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基本上什麼事情輔助監督都要插一腳,但還是得不到應有的尊重。而咒術界的高層一向灌輸給他們的思想就是要敬職敬業、為了工作為了廣大的普通人,要有奉獻自己一切的精神。
二十歲時西川隆真被發現了有咒力天賦,被咒術界挖掘去學習了簡單的結界術,然後就成為了一名輔助監督。
一開始他也認為這隻是一份簡單高薪的工作,頂多就是比尋常的工作危險一點辛苦一點。但是足夠多的薪水可以給他和他的家庭帶來巨大的改變,所以短暫糾結後西川隆真就坦然接受了輔助監督的工作。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生活被大量的工作内容充滿,他能接觸到的一切人好像都在暗自給他灌輸着他們在保護普通人的觀念。他不可以抱怨、不可以懈怠、不可以心懷怨怼、到最後,不可以再有個人的情緒。
他變成了足夠優秀的輔助監督,工作完成率達到了驚人的99%。但代價是西川折也出生時他不在妻子和孩子的身邊,當時好像是被派去橫濱出差了。西川折也一歲生日時他被派去負責一個一級咒靈的任務。和妻子的六周年結婚紀念日的那天他開車帶着五條悟去澀谷做任務,任務結束後還帶着五條悟去澀谷的甜品店排隊了好久買限量版的甜品。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生活裡全是咒術、咒靈、咒術師、拯救普通人。回到家就疲憊地倒在沙發上,經常就是直接在沙發上就睡着了,等第二天被鬧鈴吵醒,再強行打起精神、換上被妻子洗幹淨熨好的西服,開車重新回到高專待命。
遇到衛宮曈之前從來沒有人跟他說過:你需要休息、你的家人需要陪伴、你的生活裡還要有工作以外的事情、你不用為了這種事情感到抱歉、你不用那麼客氣、我們是朋友。
是啊,是朋友。
西川隆真眨眨因為長時間瞪大而幹澀的雙眼,微微笑了。
“嗯,我記住了,我會做出改變的。”努力掙脫出這條束縛着自己的道路。
見這次西川隆真真的聽進去了,衛宮曈滿意地笑了、語氣随意地打趣着西川隆真。
“你看你都給小折也帶成什麼樣子了,一見到我,人還在車子裡呢就想鞠躬了。這麼乖的孩子出門在外可是會被欺負的哦。”
說完,衛宮曈回身,招呼着同學們上車。
“灰原、七海快來——”
“硝子和我坐一起吧——”
“你們倆腿長,坐最後面去。”
對新學弟是熱情招呼,對家入硝子是熟練撒嬌、對自己唯二的兩位羁絆,則是滿臉的嫌棄,随手指了個位置給二人。
五條悟忿忿不平地湊在夏油傑身邊跟他咬耳朵。
“這家夥很過分吧!她對誰都比對我們好!我要鬧了!”
第一句話時夏油傑還頗為認同地點頭,聽到最後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你可别害我,我得到這個待遇完全就是受你牽連、你現在跑去鬧又要害我受曈的遷怒。”
說完,像是要和五條悟劃清界限似的,夏油傑弓身,把自己的肩膀從五條悟的胳膊下拯救出來。很刻意地站直了身體立在五條悟身旁,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見狀衛宮曈滿意了,立馬換上了一張溫柔的笑臉,招呼着夏油傑。
“傑~我們這排還有一個位置欸,快來快來一起坐啊~”
夏油傑早就預料到了衛宮曈會做出的反應,此時也笑眯眯地擡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了家入硝子身側的位置。
見三人又在鬥法,家入硝子頗為無奈地笑了。
這幾個家夥越來越幼稚了,每天都能因為一點雞毛蒜皮大的小事鬧上一場、沒多久又會哥倆好似的互相摟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