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曈就守在旁邊，在夏油傑咽下咒靈玉的第一時間打開了一瓶荔枝味汽水遞給他。

“傑，你沒事吧？臉色好差啊......”

接過汽水猛灌了一大口，惡心的氣味并沒有甜膩的汽水消散，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在喉間結合，反而産生了更可怕的味道。

夏油傑壓下心頭萦繞的惡心感，開口安慰衛宮曈。

“沒事，隻是比普通低級咒靈的味道更惡心點，不用擔心。”

衛宮曈死死皺着眉，視線落在夏油傑的喉嚨處、良久沒有說出話。

某次出于好奇，她趁着夏油傑不備，搶來咒靈玉舔了一口。從那之後的整整一周，衛宮曈都沒有吃飯的任何欲望。

她知道了咒靈玉的味道，真是比擦過嘔吐物的臭抹布還要惡心。

夏油傑平日裡面對的就是那樣的東西。

但饒是已經習慣了咒靈玉味道的傑都對今天這個咒靈的味道無法适應。光是想想，衛宮曈都大緻猜到了今天這個超一級咒靈的味道有多恐怖。

“傑......我們去試着尋找别的吸收咒靈玉的方式吧！也許不一定非要吃下去呢！”

這樣天真到有些傻的話惹來了夏油傑一陣輕笑。

“千年來咒靈操術都是這樣收服咒靈的，沒有别的辦法。”

衛宮曈的眼眸微垂，不忍去直視夏油傑那雙金色的眸子。

“可是我不想你總是吃那種東西、超級難受的...”

“嘛，這不是什麼值得提起的事。強大總是有代價的，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吧，已經很輕了。”

強大是有代價的，這話衛宮曈也認同。但是她認為夏油傑為了變強已經付出很多代價了，一有空就是不停的訓練、或是不停地做任務收服咒靈。難道這還不夠嗎？非要連他的食欲也全部剝奪嗎？

對于十分熱愛美食的衛宮曈來說，那一個星期完全吃不下東西，隻是聞到食物就想吐的經曆非常痛苦。也讓衛宮曈對咒靈玉的畏懼達到了一個可怕的高度。

“不、我想要去找到解決咒靈玉味道惡心的辦法！”

夏油傑喝完了一整罐荔枝汽水，嘴巴裡惡心的味道總算是稍微散去了一些，但還是看得出來他整個人都怏怏的沒精神。

“不會有這種辦法的，你還是把精神放在術式開發上吧。鏡像分身的潛力很深、等你研究明白了大概就能跻身世界的一流強者之列了。”

衛宮曈一向對變強的話題很感興趣，這段時間的注意力也總是放在鏡像分身的研究和開發上。但是難得，這次衛宮曈竟然對夏油傑的話沒什麼興趣的樣子，依舊蹲在原地，看着夏油傑出神。

“曈？”

“......傑，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想要變強啊？”

“嗯？實現我們的理想、還有，變強的感覺會讓你有安全感吧。”

衛宮曈點頭，朝着夏油傑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傑果然是她的知己，這比較隐秘的第二點他竟然都知道了！不過還有第三點。

“還有一點，我不光想要保護普通人、我還想要保護你、保護你們，我的朋友們、還有我老媽。”

夏油傑目光微閃，側頭看着衛宮曈，愣愣地沒反應過來。

她說，她想保護我？

“幹嘛這幅表情啊，你耳朵沒問題啦。我知道你們很強，或許不需要我的保護。但我還是想這麼做，這個世界上能傷害到人的方式有很多，并不隻是武力，還有好多看不到說不出的東西總是無時無刻的折磨着人。”

“所以我想在各方面都變強，如果你們真的未來會被什麼東西傷害，我就可以稍微保護你們一下啦。現在傷害你的不就是這些毫無抵抗能力的咒靈玉嗎，我想制服它！”

那天聽了衛宮曈的話後，夏油傑連着一周睡覺都夢到了衛宮曈。夢裡她總是追在他身邊，嚷嚷着要保護他。

一開始夏油傑覺得好笑，覺得這是衛宮曈幼稚的想法。後來夏油傑覺得厭煩，覺得自己好像被衛宮曈看輕了。

再後來，他看到衛宮曈為了研究反轉術式連續三天沒有睡覺熬出的黑眼圈、他突然懂了。

這樣心髒處傳來的怪異感覺，大概就是衛宮曈說的‘想保護’吧。

即使知道、即使理解、即使支持，但還是不想對方那麼幸苦的感覺，可能就是‘保護’吧。

他認同衛宮曈的強大，也認同她努力學習反轉術式的決心，但他依舊會心疼她的日夜不休。

大概衛宮曈想要去改變咒靈玉味道的想法也是出自這樣的心理，隻是她坦然地想到就想去做了。而夏油傑，一直不允許自己存在這樣‘心疼朋友’的情緒，這對他來說姑且算是弱者思維。

那晚，時隔半個多月夏油傑又夢到了那天的場景、衛宮曈說着想要保護他。

醒來時夏油傑坐在床上，久久沉思。

他的想法自那之後改變了，他不再認為那是弱者思維。

弱者是因為心疼的情緒而限制對方去做令自己心疼的事情。而他與衛宮曈都不是，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限制對方變強的道路，隻是想從其他方面找到破局之法。

從那天之後，夏油傑的理想裡加上了一條保護朋友、保護那些看上去不需要保護的強者。

所以，當眼前這個男人出言侮辱咒術師時，他完全沒有阻止五條悟的念頭。現在在夏油傑的心裡，把咒術師和普通人放在了天平的兩端、他也絕不允許普通人去傷害咒術師。

夏油傑出神的這段時間裡，五條悟拎起那個昏迷的男人，把他連同那個臉上貼滿紙條的男人一起狠揍了一頓。

好好解了一頓氣後，五條悟拽着還一臉若有所思的夏油傑往電梯走去。

“小鬼、硝子，走啦走啦、這裡臭死了！我們去海邊玩吧！到沖繩了怎麼能不去海邊呢！”

一聽到海邊，天内理子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興緻沖沖地蹿到五條悟身邊，與他讨論着一會兒的海邊之旅。

這樣吵鬧的兩個人在自己耳邊鬧騰，夏油傑無奈扶額、他的思緒是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走出酒店大門後五條悟随手招來了輛出租車，四人外加一鏡像分身還是坐不下。這次是由黑井美裡抱着天内理子，在後座擠着坐下了。

司機從反光鏡看着幾人的行為，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想要阻止這樣不遵守交通規則的行為，又不想自己剛剛接到的大單泡湯，一時間陷入了糾結。

夏油傑饒有興趣地暗中觀察着司機的表情變化，到最後他還是沒能說出阻止的話、擔驚受怕地啟動了車子，向着幾人指定的目的地進發。

人類還真是有趣，貪心又膽小，在這之外還有着一點點的正義。

有的人可以為了這一點正義獻出自己的一切，人們稱他們為英雄。有的人又會在利益面前毫不猶豫地抛棄這點影響自己賺錢的正義，就如同司機先生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