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以為肉身足夠強大就可以取走老子的人頭嗎？你還差得遠吧、至少也得擁有突破無下限的能力才行啊！”

說着，五條悟面上勾起瘋狂的笑意，趁着男人被「蒼」攻擊到的片刻停滞，咒力覆蓋的拳頭接連打在男人的要害。

他也要用體術碾碎這個隻會體術的家夥。

最後一腳，用上五條悟的全部力氣，直接把男人踹飛了十幾米，砸入先前被五條悟絞成廢墟的房屋殘片裡。

這場戰鬥該結束了吧。

五條悟一手插着兜，慢慢悠悠地循着男人的咒具氣息，來到廢墟房屋前。

不對、那家夥躲起來了、這裡隻留下了那把大刀咒具。

五條悟面上一凜，再次蓄集起「蒼」。

“你比正常的禅院要有腦子不少，但是我、非常讨厭藏頭露尾的老鼠！”

說完，兩人的戰場再次發生變化，更大範圍的房屋樹木被「蒼」席卷、傾數被攪碎坍塌。

男人依舊沒有出現，但是那個咒靈的氣息剛剛冒頭便被六眼捕捉。

用術式壓縮了咒靈與自己之間的距離、五條悟臉上帶着瘋狂的笑意，開着「無下限」速度飛快，用身體一路撞到了咒靈的位置。

這便是五條悟的‘瞬間移動’，用術式壓縮距離從而達到瞬移的效果。限制頗多，隻能直線移動、并且途中的東西都會被撞成粉碎。平時五條悟使用瞬移都要找一個特定的安全路線，但現在，這樣的強烈撞擊無疑也成了一種進攻方式。

但當五條悟追着咒靈的氣息瞬移至此時，迎接他的咒靈卻不止一隻。

漫天的蠅頭咒靈傾瀉而出，一時間遮天蔽日。這是最低級的咒靈，平時五條悟都不會分給他們一絲一毫的注意力，但現在、這些最弱小的咒靈卻牢牢占據了六眼的視線。

而那個男人再次借着天與咒縛毫無咒力的優勢，躲在了暗處。

這樣貓抓耗子的遊戲惹得五條悟極度不爽，現在隻想盡快抓到那個男人，并且把他撕碎。

面對這樣大範圍的咒靈，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用「蒼」把它們全部碾碎。

咒力積蓄的瞬間，五條悟頭皮一麻、

糟了，那個家夥的目标是天内理子！他把自己引來這裡是去追硝子和天内了！

隻一刹那的失神，一柄造型奇怪的刀從後方捅入五條悟的脖頸。

“呵，讓你猜中了，我真的有突破無下限的辦法。”

男人的輕笑聲從耳後鑽入五條悟的大腦。

怎麼會？他怎麼突破無下限的？！

用咒力加強了肉身也毫無作用，那柄奇怪的刀像是砍瓜切菜般，由脖頸處向下，輕易分割了五條悟的半邊身體。指尖積蓄的那發「蒼」也在特殊的咒力幹擾下迅速消散。

好過份的疼痛。

這還是五條悟受過最嚴重的傷，嚴重到感覺下一秒就會徹底死掉了。

“特級咒具——天逆鉾，效果是強制解除生效中的術式。”

“你的眼神很疑惑，讓你死個明白吧、六眼小鬼。”

劇烈的疼痛帶給五條悟的是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以及耳邊的陣陣嗡鳴。

原來隻是一把咒具，一把咒具就可以殺死他嗎？開什麼玩笑。

男人的攻擊還沒有停下，拔出天逆鉾後又再次捅向五條悟的右腿、肌肉被寸寸分割的感覺格外清晰。

已經徹底沒有反擊的機會了，他的天逆鉾強制解除了五條悟的所有術式。

那天晚上的煙花炸開在五條悟一片漆黑的眼前，他似是變成了局外人，看着四個少年少女一齊擠在陽台上說說笑笑。

他聽不到聲音，但是看着衛宮曈傻兮兮的笑容也猜到、她在說等他們老到走不動路了也要一起去看日出。

一直在一起、一起活到老。

我這麼快就老了嗎？

五條家主的背影、年幼時照顧自己的侍女、一直教習自己的長老、那些五條家的人飛速從五條悟眼前劃過。

夜蛾正道、庵歌姬、冥冥、七海建人、灰原雄...高專的大家也一個個從五條悟的身後走出又走遠，然後消失在視野範圍。

所有人都飛快在五條悟眼前劃過，到後來隻剩下家入硝子、夏油傑，還有衛宮曈。

眼前的場景變成了入學儀式那天，隻是原本應該是五條悟夏油傑家入硝子三人的入學儀式現在卻被衛宮曈頂替了五條悟的位置、好像他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生死的邊緣變得模糊，對真假的感知也變得缥缈。

難道他們三個才是同期嗎？

“悟！馬上要拍照了快過來啊！”

衛宮曈的聲音驅散了耳邊的嗡鳴，他終于又能聽到聲音了。

最後身穿高專制服的五條悟姗姗來遲，一把摟住衛宮曈的肩膀，揚着刺眼的笑意揉亂衛宮曈的頭發。

這一刻很幸福，眼前的一切都定格在這裡、緊接着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徹底看不清他們的臉。

這就是五條悟的一生嗎？

五條悟一向對生死之事看得很開，出生禦三家的他早就清楚咒術界的危險。也清楚隻要待在這裡就總有一天會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現在，看着眼前被模糊了的四人，他第一次産生了強烈的求生欲。

他還不想死，他想像衛宮曈描述的那樣，與他們三個一直在一起，直到老。

傑還沒有如約收服到一隻可以載着他們一起飛行的咒靈，他不可以死......

想着，五條悟徹底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