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壓抑的氛圍讓衛宮曈的左手不自覺打顫。
最後,見夏油傑還是不肯簡單放過自己,衛宮曈終于擡起頭,對上夏油傑的視線。
“抱歉傑,我有一些自己的事情沒有處理好、所以沒什麼精神......你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調整好的。”
“很快是多快?你這樣的狀态持續多久了?”
衛宮曈再次沉默了,她覺得好累好累、一點都不想說話。神情間也不自覺洩露出了些不耐煩,煩躁地揉亂了自己長長了不少的黑發。
見她這樣,夏油傑的心頭也不好受,最終還是決定不再逼問她、把話題轉向了别的方向。
“我好久沒有放松一下了,想去喝點酒,陪我去吧。”
衛宮曈下意識就想拒絕一切邀約,搖頭之後才反應過來夏油傑說了什麼。
于是又點了點頭,收回了自己的拒絕。
她還沒喝過酒,但是酒精應該可以起到麻痹神經的作用吧?那就去試試吧。
疲憊不堪的神經确實是需要被麻痹一下了。不然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走吧。”夏油傑伸出手,把衛宮曈從沙發上拉起。
來到陽台,夏油傑召出那隻在迪O尼被衛宮曈擊敗的咒靈,讓它變成雲朵的樣子,又幻化出兩個滑稽的兔耳朵。
“......那時候我問你,這個兔耳朵是不是你讓它變的,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是,看你喜歡兔子,就讓它變了個兔耳朵。”
夏油傑側身站着,視線一直追随着衛宮曈。說話時的聲音異常認真,一絲躲避之意都沒有。他期待衛宮曈也像他這樣,沒有一絲躲避的把自己遇到的事情都告訴他。
衛宮曈笑意不達眼底,向夏油傑解釋道:“我知道啦,不是在追問你、隻是突然想起來這件事。”
“我也知道,隻是突然想回答那個時候的你。”
衛宮曈怔住,不是很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給她一種不安的直覺。
順從着心意,衛宮曈沒有在這件事上多糾結,率先跳上咒靈、又伸長手臂想去拉夏油傑。
手剛伸出去,她就意識到眼前的人不是硝子、他根本不需要她來拉。
正想收回手,一隻溫熱的大掌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多謝。”
二人都坐穩後,咒靈緩緩飛高,向着市區的方向飛去。這隻咒靈的飛行速度比虹龍慢不少,飛行産生的風也并不喧嚣。
衛宮曈的視線空洞洞地落在地面,什麼都沒有看,隻是給疲憊的眼睛随便找一個休憩點。
“這個場景好熟悉,我們認識的第二天我就是這樣送你回家的。那時候也是這樣緩緩飛在天上,好像就連天氣都差不多。”
衛宮曈搖了搖頭。
“不是的,那時候是六月吧,天氣剛剛轉熱。現在是十月,已經是夏天最後的尾巴了。”雖然都還帶着一絲熱氣,但是已經天差地别了。
不知道夏油傑有沒有聽懂衛宮曈的言外之意,他靜靜看了衛宮曈一會兒,才移開視線。
“你記得那天晚上你問了我什麼嗎?”
“嗯...記得。”
她問夏油傑吃咒靈玉會不會難受,那時候夏油傑糊弄着說還可以承受。
現在她已經親自嘗過咒靈玉,知道了咒靈玉的味道有多惡心、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早已經知道了。
“超級難受,我一點都不想吃那種惡心的東西。吃咒靈玉讓我非常痛苦,如果沒有你們在的話、說不定我會因為收服太多咒靈而變成抑郁症呢。”
衛宮曈心尖一顫,心頭盈滿了愧疚。她曾經說想要為夏油傑找到解決咒靈玉惡心味道的辦法,但很長時間了、她都沉浸在自己的痛苦裡,完全沒有行動,每天都把自己泡在各種任務裡,不理會其他任何事情。
她一直都知道夏油傑在被那些咒靈玉的味道折磨,但夏油傑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每次說到相關的話題他永遠都隻有兩個字,還好、這次還是他第一次把實話說出來。
衛宮曈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應對夏油傑,所以她蜷起膝蓋,把半張臉埋在膝蓋裡。
“等這段時間忙完了,我去幫你找解決咒靈玉味道的辦法吧。”
“好。”
夏油傑還是和一開始一樣,不認為存在這樣的辦法。但他眼裡倒映出的衛宮曈太過暗淡了,像一株會在冬日第一天死去的夏花。
所以在冬天到來之前,在這夏天最後的尾巴裡、他要拼命留住她。
也許給她找些任務以外的事情做,能讓她多堅持些日子、堅持到他也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得到夏油傑的回答後衛宮曈笑了,是她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因為夏油傑願意接受她的幫助了,也許她多幫幫傑、他就不會那麼苦了。
因為夏油傑的緣故,衛宮曈的心情輕松了不少,整個人都恢複了一些生機、甚至還主動跟夏油傑閑聊了幾句。
不多時,二人乘着咒靈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很安靜的酒吧,兩人一入座老闆就來了,簡單詢問了幾句二人的喜好後獨自去一邊調酒了。
衛宮曈沒什麼力氣,整個上半身趴在吧台上,眼睛虛虛地望着酒吧裡漂亮的燈球。
“傑,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老闆像是認識他的樣子。
“來過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