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熠收了笑,正色道:“你也知道我在哄你啊。”頓了頓又說:“你真的很難哄。”
說完也不給周世與開口的機會,立即接着自己的話解釋今天反常的行為:“你幫了我挺多,這人情我得還。”
這話說的周世與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幫他了:“我沒想着幫你。”
隋熠跟着他并肩往小區外走,聞言點點頭:“我知道,你就當我欠行不。”
“……”周世與明晃晃翻個白眼:“你什麼毛病?”
隋熠沉思:“不知道,目前還沒症狀。”
“嘶……”周世與深吸口氣,知道說不開那幹脆閉口不言。
看他不說話,隋熠也沒再主動開口,默默在他身邊帶路。
二人在沉默中不知不覺走了二十分鐘,走到周世與要被凍透,全身上下沒有一點熱氣,連腳底闆踩在地上的觸感都要感覺不到。
他看着隋熠無知無覺走的起勁的背影,終于忍無可忍開口叫停:“不是說吃飯?”
隋熠停住腳步,回頭看他縮着脖子、雙手緊緊攏着外套,好好的大高個要縮成蛋殼:“冷?”
周世與真想翻白眼,這人是蠢嗎?他都凍得發抖了還在這明知故問。
“不冷,我熱。”他狠狠打了個寒顫,張嘴就說胡話:“我熱的要凍死了。”
隋熠被他的冷嘲熱諷噎了一通,往他的方向走兩步,開口解釋:“我是說,有這麼冷嗎?”
馬上三月份,最近氣溫都回升很多了。
說完也沒等他回答,迎上前抓了把他的短外套。
手裡涼涼的,羽絨占比很少,捏在手裡就是兩片薄布,别說抗風,雪花落在上面都能滲透到皮膚。
“你這外套太薄了。”隋熠調轉身子,站在他身前擋住迎面吹來的風,能讓周世與稍微暖和一點。
周世與長舒口氣,沒繼續這個話題接着說,而是重新回到吃飯上:“還吃不吃飯了?”
隋熠點頭:“吃,但是得先去綏中區取個輪椅。”他回頭,看到周世與明顯不太好的臉色,輕咳一聲補充:“很快。”
周世與沒搭理他這句很快的結論,隻是縮着脖子兀自往前走,路過他身邊時涼涼的掃他一眼:“我很冷。”
說完也不管隋熠,快步走到十字路口,頂着狂風叫車:“把地址給我,我打車去。”
隋熠:“……你自己去?”這人對綏北區小商小販做生意的模式完全不了解,自己一個人上車不被坑的掉層皮都算他裹得緊。
周世與對這疑問的語氣相當不理解,以為是對方疑惑為什麼不帶着他:“你不是喜歡走?”
隋熠笑笑,唇角勾起的弧度都顯得命苦:“……怪不得我費鞋。”
“……”
十字路口風大,周世與的羽絨服外套沒有帽子,寒風從四面八方撲過來将他的頭發吹的仿佛鳥窩,雙耳通紅,臉上一片麻木,好好的大小夥子硬是被凍彎了腰。
隋熠快步上前站在他身側,替他擋住一個方向的風,邊伸手攔車邊示意他蹲下:“蹲一會兒,能回點熱氣。”
周世與直打哆嗦,完全張不開嘴,所以出奇的聽話,乖巧的蹲在隋熠腿前等車。
隋熠身高腿長,裹着厚羽絨服相對沒那麼冷,為了更引人注目兩條胳膊都用上,在路邊牟足了勁揮手。
遠處有輛車朝這邊開過來,隋熠停止揮手,等待間低頭問周世與:“一會吃什麼?”
周世與站起身猛跺腳回溫:“都行。”
“火鍋?”大冷天的,吃火鍋是最好的選擇。
果然,周世與對此也毫無異議:“行。”
話音剛落,車在二人面前停下。隋熠上前兩步先給周世與打開後門,等他窩進車後座才躬身上了副駕。
“去哪?”司機開着一半車窗,左手小臂搭在窗外,指節處夾了根燃着的煙,先是掃一眼身旁的隋熠,看他沒大反應才通過後視鏡和後座的周世與對上視線。
周世與瞟一眼就移開,将視線挪到半開着的車窗上:“關下窗。”
司機将燃着的半根煙順着車窗扔出去,關上窗又問了遍:“去哪?”說着,将計價器打開,轉動方向盤準備啟動車子:“打表走。”
“不打表。”隋熠拄着車窗,頓了下說道:“到思源火鍋,23走不走。”
司機一聽這話,轉動方向盤的手頓住,回頭看他:“小夥子,到那我打表走都30了。”
隋熠微笑:“師傅,我本地人。”
師傅一噎,不死心又問:“綏中區那邊的?不像啊,中安的吧。”
“您眼神真好啊。”隋熠陪笑兩句,又冷下臉戳破司機的幻想:“我綏北的,現在要去綏中的思源火鍋,23走不走。”
司機撇了下嘴,埋怨道:“走,你本地的你早說啊。”
隋熠笑呵呵的:“這不陪您多聊兩句嘛。”态度挺好,就是這話聽着讓人心煩。
司機:“……”謝謝啊。
車子啟動,二人帶進來的冷空氣都被吹散,周世與冰冷的軀體逐漸恢複溫度和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