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雙拳攥緊,沖到劉盛淩面前要打他。
劉盛淩躲開,陳母跌到沙發上。
劉盛淩要笑不笑:“比起怕死,你更怕念念不要你。”
陳母笑起來,要說些得意話。劉盛淩搶先開口:“你說她要是知道當年這件事的真相,還會不會要你?”
陳母四處張望,沒瞧見陳心念。轉而盯着劉盛淩從褲兜裡拿出的手機,壓低聲音:“你錄音也沒用,我剛才明明是受你威脅,才幫你編造謊言。我在樓上開着窗戶,大家可是都聽到你是怎麼逼我去死的。我完全情有可原,而你罪無可恕。”
說到這兒,露出勝利的笑容來。
劉盛淩指了指客廳天花闆一角的監控:“不用錄音,看監控就可以了。我爸沒告訴過你,他的私人住所連了這裡的監控嗎?”
陳母的笑容僵在臉上。
劉盛淩擡手看了眼時間:“周律師已經和劉家沒關系了,過不了幾個月全家就要移民。你和他上床,是套不出什麼話的。可惜啊,你昨天是白伺候他了。”
劉盛淩走到門廳換鞋。
陳母開了口:“我不信劉越嶺什麼都沒給念念。他那麼喜歡她,他說念念長得比你還像他親生的,他曾經願意讓她跟着他姓,還給她買房買車,教她生意經。”
劉盛淩換好鞋,淡漠道:“劉家的家訓,遺産從不留給外人,我不信你沒有聽說過。”
陳母擋在門前,死死盯着劉盛淩:“可越嶺從來就不愛聽劉家人的話。那天宣布遺囑,你和你大伯一起出來後,你有問過我,你姐怎麼沒來。他有給念念留,你們昧着良心全吞了,是不是?”
劉盛淩聳聳肩:“你愛信不信。死老頭再不愛聽話,也撼動不了大伯。”
陳母怒道:“劉盛淩,你對你爸嘴巴放幹淨點,他是你親生父親!死的時候還不到四十五歲!現在屍骨未寒!遺産還都給了你!”
劉盛淩将陳母推開,開門走出去。走到室外大門處,陳母沖到門前,雙手張開,攔住他的路:“那你叫她做什麼?你那會可不是耀武揚威的表情。”
劉盛淩雙手操兜:“那我是什麼表情?”
陳母沉默。是奚落、嘲諷,還夾雜着可憐、同情。
劉盛淩用指紋解鎖電子鎖:“這套别墅是我的,物業早在幾天前就幫忙錄了指紋,我可以暢通無阻。你在小區裡的眼線可以收掉,現在本來就窮,就不要浪費錢收買人心了,牆頭草是喂不熟的。”
劉盛淩拉開門。
陳母急促地說:“我是對不起你,念念沒有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念着她的好的,我們剛才聊的事你别告訴她。現在你爸爸剛過世了,她本就傷心,知道了會傷心死的。”
劉盛淩呵一聲:“看不出來啊,你還真是個好媽媽。”
他大步走出去。
陳母在劉盛淩背後揚聲說:“她一直喜歡小祁,你也是知道的。你要真念她的好,就祝她幸福。”
劉盛淩頭也不回地涼涼道:“你不是想她幸福,你是想你自己幸福。”
祁宇軒習慣了家裡的父慈母愛,不像他能處理陳母這種潑婦無賴。
若她和祁宇軒在一起,她怎麼可能會幸福?
……
别墅區外的藥店内買過清創藥、醫用敷料和一衆咳嗽藥,劉盛淩拿手機付賬。
他手心被玻璃片劃過,血痕淋漓,看起來觸目驚心。
店員女孩失色道:“要不然你現在就包紮一下,我會包紮。”
說罷就要上手。
劉盛淩将傷手背到身後,店員女孩撞上他的肩,他笑着低頭看她。
店員女孩紅了臉:“就是擔心你。”
劉盛淩後退一步:“我有人包紮,有人擔心。”
出了藥店門,劉盛淩來到那家新開的茶餐廳。
他沒有急着進去,掩在室外的梧桐樹後,看着靠窗而坐,正在吃宵夜的祁宇軒和陳心念。
陳心念正在和祁宇軒談天說地,含羞帶笑。
那副姿态像祁宇軒未過門的小媳婦。
祁宇軒也是笑着的,肩膀朝陳心念前傾,放在餐桌下的手無處安放。
似乎已春心萌動。
劉盛淩咬了咬後槽牙,走進餐廳。
來到靠近出口的位置落座。
劉盛淩開了塑料袋,拿出清創藥、碘伏棉球和醫用敷料。
大伯劉越峰的電話打過來,劉盛淩接通電話。
劉越峰直言不諱:“盛淩,你和陳青蘿的女兒昨晚在一起吧?你是對她來真的,還是因為當年的事想報仇,隻想玩玩她?”
前方的陳心念回過頭看他,劉盛淩展顔一笑。他對她擡起受傷的手,很快縮回去:“我想來真的。”
他父親劉越嶺死于車禍,遺囑是四年前他剛去英國時所立。他的确沒給陳心念留任何遺産,也未留隻言片語。
将陳青蘿和陳心念逐出家門是大伯劉越峰的想法。大伯本就瞧不上陳青蘿,從來就笃定他當年是被陳青蘿母女污蔑的。隻是他父親被蒙蔽,大伯無法幹涉弟弟的家務事,想着他去英國也好,避免紛争,此事便不了了。
待到他父親一死,向來隻護家裡人的大伯便再無容納她們母女的耐心。
那日宣布遺囑過後,大伯把他叫進去私下談話,便是告訴他,他可以對她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要是他想玩玩陳心念也可以,他會幫她。
劉越峰哦一聲:“陳青蘿在你李叔那兒有筆債務,你李叔如果讓這個事情暴雷,她女兒就會來求你了。”
劉盛淩維持着笑容,回答這位狠辣的劉家掌舵人:“大伯,折騰陳青蘿會影響我和念念的感情。我會用自己的方式,您别管。”
陳心念顯然看清了他受傷的手心,眉頭緊蹙,腳步加快。
劉越峰爽朗笑道:“好,看你小子怎麼出招。”
劉盛淩挂斷電話,用胳臂将那些藥物擋住,垂下頭,抑制笑意。
陳心念來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垂在餐桌下的手,頓時大驚失色:“你的手怎麼會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