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宇軒問:“噢?我喜歡怎麼樣的女孩?”
陳心念不吭聲。
兩人一同出了大門,祁宇軒再次開車送陳心念回家。
陳心念開了車窗,将臉朝着窗外,迎着風說:“不管怎麼樣,你後來也喜歡她了,雖然結果不好。我這個媒人沒做錯。”
祁宇軒道:“人和人之間有好感很容易,要相處才會喜歡。我和她相處了,覺得她不錯,所以喜歡。而我們自小就認識,相處了這麼多年,我——”
祁宇軒笑了下,轉移話題:“很多人都對我說過你喜歡我,可是每次我以為我們可以試試,我想要進一步的時候,你總是莫名其妙的逃開,這讓我以為你——”
祁宇軒說到這裡,看了眼陳心念,恰好對上她的視線。夜風有些大,她的發量多,纖細的頭繩崩開,發絲随風舞動,那雙生動的眼睛裡流淌着妩.媚光華。
紅燈亮了,祁宇軒猛地踩了下刹車,低下臉,輕聲說:“以為你瞧不上我。”
陳心念震驚不已,脫口而出:“絕對不是,你一直很好很好。我隻是因為太喜歡你,太把你放在心裡,所以拘謹到不知怎麼和你相處。”
陳心念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麼,大腦一片空白,緊緊閉上嘴唇。
祁宇軒長長的哦了一聲,笑着看她,笑意溫柔似春風和煦的湖面:“原來你對我的感覺和我對你的一樣。”
陳心念又将頭扭向窗外,讓自己差點冒煙的腦袋降溫。祁宇軒升上車窗,阻撓了陳心念強迫自己物理冷靜。
祁宇軒說:“念念,我們還有機會。”
陳心念抓住衣角。
祁宇軒又說:“至少目前,所有人都還沒有收到你和劉盛淩訂婚的請柬。”
陳心念嗓子發澀:“盛淩的大伯要大辦訂婚宴,到現在已經出了不少錢和力,大伯親自幫我定好了訂婚服,過不了幾天,請柬就會送到你父母手裡。”
陳心念說完,兩人默默無言。
劉家掌舵人劉越峰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綠燈亮了,前方道路暢通無阻。
車停在陳心念小區樓下,陳心念對祁宇軒說再見,下了車,往小區内走去。走了沒幾步,被祁宇軒叫住。
陳心念回過身,祁宇軒一把将她抱進懷裡,急促地說:“念念,沒關系,我們去領結婚證。”
陳心念呆怔地重複:“我們領結婚證?”
祁宇軒用力抓住陳心念的胳臂,頗為激動地說:“對,領結婚證。到時候木已成舟,我大不了受我爸一頓揍,和他一起去劉董事長那兒負荊請罪。他總不能強迫别人家的媳婦和他侄兒訂婚吧?”
陳心念呐呐道:“可是盛淩……”
祁宇軒說:“劉盛淩他就是任性上頭愛胡鬧,你别慣着他。既然劉董事長要大辦訂婚宴,可見他不會放着劉盛淩不管,你根本不用擔心他的未來。”
陳心念緩緩眨了眨眼,松開祁宇軒的胳臂。
祁宇軒整個人僵住。
陳心念雙手交握,低頭說:“很抱歉,能互相确認心意我很高興,但我不能拿盛淩冒險。”
祁宇軒沮喪地說:“念念,看來我從來就不是你的第一優先,劉盛淩才是。”
陳心念無措地說:“宇軒哥哥,你有妹妹,你該明白的。”
祁宇軒失态地朝陳心念吼:“我那是親妹妹,劉盛淩是你親弟弟嗎?親弟弟會自私到以死相逼,不準姐姐談戀愛隻準姐姐顧着自己嗎?”
陳心念低下頭良久,朝祁宇軒鞠了一躬:“對不起。”
祁宇軒踉跄後退兩步,開了車門後又轉過身,譏诮道:“也不全然是他們有毛病,你和林萬紫都很享受這種因過早失去父母而心理殘缺的人對你們畸形的依戀,不是嗎?”
陳心念臉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祁宇軒鑽進車内,重重摔上車門。車迅速消失在視線,陳心念眼淚掉下來,往小區大門走去。
人像識别屏幕顯示過期,陳心念翻了翻包,發現自己沒有帶門卡。她雙手捂住臉,蹲在原地崩潰大哭。
大門被打開,保安大哥從保安室走出來,安撫她:“門開了,别難過。”
陳心念扶着膝蓋起身,和保安說了聲謝謝。回到公寓,她開始翻找門卡和身份證。門卡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原本鎖在書桌抽屜,一般情況下不拿出來的身份證怎麼着都找不着。
眼淚流的太多,鼻塞到無法呼吸,頭疼難耐。陳心念癱坐在沙發上,抓了抱枕揉進懷裡,大口喘氣。她拿起抱枕擦眼淚,電光火石間,一個想法闖入腦海。
陳心念給劉盛淩打去電話,接通後盡量冷靜地問:“劉盛淩,我身份證找不到了,你有印象在哪兒嗎?”
劉盛淩沉默。
陳心念厲聲道:“怎麼不說話?心虛了?”
劉盛淩回答道:“身份證平常又沒什麼用,兩個多月前國家頒布了政策,乘飛機坐高鐵、住酒店用電子身份證就可以了,你無緣無故地要它幹什麼?”
陳心念将抱枕甩到一邊,咬牙切齒:“果然是你拿走了,這是我的身份證,你管我用來幹什麼?我倒要問問你拿我身份證幹什麼?”
劉盛淩慢條斯理地說:“我怕姐姐和别的男人悄悄領結婚證,所以訂婚之前,姐姐的身份證件暫時放我這兒保管。”
陳心念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腳将抱枕踹下沙發:“我可以補辦,還可以辦臨時的!”
酒精作用加急怒交加,帶來一陣頭暈目眩,陳心念扶着沙發靠背坐下來:“大伯大辦訂婚宴是不是你的意思?”
劉盛淩幹脆的承認:“有我的意思,我想昭告天下,我是姐姐的。”
陳心念冷笑:“你是要昭告天下,我是你的吧?劉盛淩,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劉盛淩冷酷地說:“姐姐,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
陳心念大吼大叫:“你懂個屁的愛情!你就是隻心理殘缺的心機狗!”
話一出口,卻如同陡然吃了一記悶棍,渾身疼到炸裂,陳心念軟在沙發上,眼淚簌簌落下。
劉盛淩那邊保持着沉默,陳心念張張嘴,想補救兩句,卻隻能發出一聲嗚咽。
劉盛淩歎了口氣,柔聲說:“姐姐别哭,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心髒被重重的地撞了一下,陳心念倉惶地挂掉電話。
被陳心念挂掉電話劉盛淩面無表情地給劉家公關回撥過去,那邊恭敬道:“小少爺,關于陳小姐的消息已經徹底封鎖了。”
劉盛淩冷冷地說:“以後我媳婦的事情,請你們自己第一時間處理,不需要等我确認後再行動。”
那邊忙不疊為自己的處理不及時道歉,劉盛淩挂斷電話。他翻到朋友圈,不知是第幾次看向祁宇軒的妹妹祁無雙于國内時間的下午發的那則朋友圈:男才女貌。
下面附了三張照片:
一張是陳心念和祁宇軒并肩而行的背影;
另一張是祁宇軒幫陳心念戴學士帽;
還有一張是祁宇軒的手扶在陳心念肩膀上,陳心念笑得很害羞。
劉盛淩磨了磨牙,在下面留言:請你删掉這則僅對我可見的朋友圈。
祁無雙立時來電,劉盛淩冷臉掐斷。
飛往國内的航班起飛提醒響起,祁無雙的電話又一次打來。
劉盛淩直接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