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二叔不想說,可看着從頭到尾,情緒都沒有任何波動的懷錦,還是咽了咽口水,開了口。
“他們承諾我,會幫我拿到更多話語權,之後……”
汪二叔小心觑了她兩眼,沒能從她臉上看出來什麼,隻得放棄。
這個汪今瑤,一段時間沒見,變得更加高深莫測了。
“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支持我上位。”
懷錦聽得滿腦袋問号。
“你為什麼會覺得,他華南的人,能插手華東的事情?”
就算汪今瑤真的出了什麼事兒,當汪今陽是死的啊。
不對……
懷錦猛然反應過來,汪今陽如今并不在國内。
“國外那批貨,是趙家做的手腳。”
汪二叔點頭,良久才“嗯”了一聲。
這下就解釋了,為什麼汪二叔會相信趙家。
汪今陽被支走,短時間内恐怕回不來,汪今瑤坐鎮華東。
汪今瑤的身體情況并不是一個秘密。
即便汪今陽在離開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可隔着國家,到底是沒有辦法顧及太多。
這個時候若是她出了什麼事兒,汪今陽在國外無法抽身。
而汪二叔有趙家的支持,要想介入到汪家的權力中心,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甚至,趙家也可以借此機會,入駐華東。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可惜了,她不是汪今瑤。
自從知道這具身體有心髒病,還已經病入膏肓,她就已經用本源把自己全身都包裹了起來。
能确保汪今瑤的身體最大程度的得到良好的修養。
汪二叔灑在空氣淨化器裡的那些藥粉,還沒來得及被她吸入,就已經被擋在了那無形的保護罩之外。
她壓根就沒中招。
非但沒中招,她還能靈活得狠。
雖然礙于身體,沒和那群汪二叔找來的人動手,但她滑得宛如一條泥鳅,讓他們根本就抓不住,愣是撐到了阿一帶着人趕來接手戰局。
再然後……
就是現在的局面了。
汪二叔也很絕望,本來阿一他們都被他給支走了,對付一個沒有幫手的病秧子能有多難。
誰能想到,她會這麼難搞呢?
一點兒都不尊重心髒病!
懷錦也沒和汪二叔說什麼,問到了想知道的,擺擺手,讓人把汪二叔和地上躺着的人一起帶下去。
汪二叔被強行拽走,少年從他懷裡滑下來,滾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
他紅着眼,整個人狼狽不堪,瘋狂掙紮着。
“大小姐!我真的錯了!求求您,好歹讓我把阿福的遺體帶回去安葬!”
懷錦頓了頓,蹲下身,在雙目緊閉的少年胸口摸索。
汪二叔還沒來得及出聲,懷錦已經收回了手。
地上已經失去生息的少年,突然咳嗽了兩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少年目光發直,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阿……阿福?”
汪二叔顫抖的,帶着恐懼和驚疑的聲音,把少年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木然扭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那個姿态狼狽的男人,剛剛他的話,浮現在他耳邊,仿佛開了3D環繞一樣。
他不知道剛才的他怎麼了,突然間胸口一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看不見,也說不了話,整個人都像是被拖入了一個另外的空間裡,隻能僵硬的聽着外面的聲音。
他聽到,他自以為很愛他們母子的爸爸,在外面還有别的兒子。
甚至,還不止一個。
他做了錯事,他因為他做的錯事而死,他卻隻除了最初的傷心瘋狂之外,沒有了任何的表現。
冷靜得就好像死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哦,也不是,聽到外面的兒子也會受到牽連,他就認慫了,肯說實話了。
或許是剛才那樣明明有知覺,卻怎麼都動不了,睜不開眼,說不出話的感覺太過驚駭。
也或許是汪二叔真的傷了他的心。
此時的汪福冷靜得可怕。
他漠然的移開眼,沒再去看那個不顧他生死的父親,轉而看向了懷錦。
“大小姐,您會怎麼處置他?”
少年冷靜的表現,讓懷錦有些意外。
還以為經曆了剛剛那麼玄幻的事情,他至少也該表現得驚恐一些吧?
懷錦多看了他兩眼,思索幾秒。
“你覺得呢?”
汪福還真的就認真思考了起來。
汪二叔眼前一亮,來不及去思考兒子怎麼就死而複生了,心底重新燃起希望,滿懷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兒子。
然而,少年冷漠的話語,卻将他再次打入深淵。
“既然他和華南趙家關系那麼好,就把他驅逐到華南吧,大小姐覺得呢?”
懷錦緩慢擡了下眉。
華南可不比華東。
之前說過了,華南有好幾方勢力分割而戰,趙家也不過是其中比較占據優勢的一方而已。
這個世界的地下勢力,可不像其他和平世界那樣,黑暗勢力被政府給打壓得隻能龜縮着暗地裡搞事。
這裡的地下勢力,強大得政府都得退讓,表面的和平,不過都是政府努力維持出來的表象罷了。
華東還好,汪家早就統一了華東的地下勢力,有汪家壓着,這邊的其他地下勢力都成不了什麼氣候,不敢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汪家沒興趣做土皇帝,平時也會給政府幾分面子,隻要他們别做得太過分,壓縮他們的生存空間,汪家也不會主動去搞事。
甚至有時候,還會幫政府一把,必要的時候,也能簡單的合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