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蘊考核日那天,蘇芸在樓下等霓虹跑完了25公裡、做了三組核心訓練後,直接把人塞上了車。
她本不想湊這個熱鬧,奈何胳膊擰不過大腿,被迫圍觀了全程。
不過短短十幾天,江蘊身穿作戰服出現在格鬥場上時,飒爽的英姿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一振。她飛快褪去了做了十幾年家庭主婦眼中的慈愛和溫柔,晶亮的眸子裡滿是自信和冷靜,隻有在轉頭跟霓虹等人打招呼時,才露出一點溫和的笑意。
“江蘊能在我手底下過五招。”蘇芸低聲和霓虹說道,“真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當家庭主婦。”
霓虹隐隐在心裡産生一種危機感——江蘊已經三十多歲,婚後十幾年一直操持家裡,也沒什麼多餘的鍛煉,照理說素質應該不如她這具尚未發育完全的身體。她回想起自己被蘇芸按在地上暴揍的畫面……别說過五招,就蘇芸标志性的那招橫踢,她從來都沒躲開過,現在一想到肋骨就隐隐作痛。
江蘊抽到的對手,是去年新入職的外勤人員。兩人在格鬥台上纏鬥了許久,最終江蘊艱難險勝。兩人嘴角都挂着血漬,江蘊将倒地大口喘息的對手扶起,一旁守着的醫生飛快上台,給兩人分别注射了一根綠色針劑。
“你當時要抽到他,恐怕現在隻能跟董咚咚一樣走後門了。”蘇芸聳聳肩,絲毫沒顧及霓虹的面子,“不過有時候幸運也是本事,你就挺幸運。”
霓虹撇撇嘴,沒接茬。
“我們再去一次核心區吧。”江蘊跳下台,直奔霓虹等人,眸光閃爍,“我請大家吃個飯。”
“好啊。”蘇芸笑嘻嘻地看向一旁持續靜默的季明珊,“一起?”
“不了。”她攏攏長袍,叫上陳元一同離開。
霓虹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季明珊今天有點過于冷漠了,竟然連句祝賀都沒有。
“我們吃什麼?”蘇芸個子高,胳膊懶散地搭在江蘊肩上,另一隻手勾住霓虹脖子,“我知道有家燒肉自助,性價比超高!”
“霓虹呢?”江蘊偏頭看向她。
“我都行。”霓虹雙手插兜,想到自己人情世故這一塊還是欠缺,當初考核通過之後光想着回家睡大覺了。
三人先搭乘UMA專車回了公寓,江蘊換了身麻布料的綠色長裙,披下頭發,看起來又像個溫婉的長輩。
等她們興高采烈地出門,蘇芸打開軟件預約飛車,結果卻顯示能進入核心區的車輛,前方排隊146人。
三人:“……”
“我知道了!”蘇芸打開光腦,走到一旁撥通通訊,“董咚咚!我們在公寓這兒,快來開車接我們!”
董咚咚眼睛都沒睜開,艱難地摸到枕側的光腦,全憑肌肉記憶接了起來。昨晚她打遊戲打到半夜,現在正是睡得香的時候。
開車?上公寓接誰?她努力睜開一條縫,看向光腦屏幕顯示的來電訊息——等等,蘇芸?格鬥教官蘇芸?!
她飛快起身,不顧短暫腦缺血的眩暈,飛快套上亂扔一地的襪子,蹬上拖鞋,就好像蘇芸下一秒就要推門進來了,“我我我要出任務嗎?”
“什麼任務,是叫你出來吃飯!”蘇芸熱情的大嗓門響徹整條林蔭路,“别忘了帶通行證!”
……
霓虹坐在飛車後座,興緻不高地聽着蘇芸和江蘊聊起她在部隊的事。這輛飛車内裡是優質的皮面内飾,還有淡淡的草木熏香,和她之前坐過的那些比起來,簡直是豪車級别。
遠遠又看見那面通天巨牆,霓虹還記得通過時那扭曲變形的感受,整個人就像被擰成麻花。
董咚咚比出任務那天放松很多——坦白講,她也不算參與,畢竟她們剛進入那棟鬼宅不久,就被蘇芸命令傳送回來了。她的指尖在方向盤上打着節奏,面無表情地挪到快速通道,穿過巨牆,像是千百次經過這裡。
董咚咚将飛車停到梅東汀商廈的頂層,熟稔地刷卡付費,領着幾人進入大廈,找到了蘇芸所描述的那家燒肉店。
剛一進門,四人齊齊站在門口,微眯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氣——
這也太香了吧!!!
這滿屋飄香的油脂香味兒能讓人産生最原始的進食沖動,霓虹身上的疲累一掃而空,腦子裡的煩心事全被“一會兒要多吃點賺回本”取代了。
兩個小時後,霓虹艱難扶着肚子,面目有些猙獰地看向桌面擂成小山的骨頭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