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後紀白進組,陸以然繼續忙動漫的項目。
團隊裡的人各忙各的,不會把時間花在吃瓜上,所以盡管那天紀白語出驚人,之後也幾乎無人在提起。
紀白順從地跟她去辦離婚手續,以至于陸以然自己都恍惚,有種如在夢中的飄飄然之感。
她還住在春栖苑,每天到家不算早,客廳會亮着燈,但紀白沒再聞聲而動跟她說什麼暧昧不明的話。
這讓陸以然産生紀白真的認清現實,“放棄”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
直到臘月底,農曆新年前,團隊聚餐。一頓飯吃到晚上十點,一群人又要去KTV續攤。
陸以然的i人本性宣告今日社交能量告罄,勉強撐着精神,一個人窩在沙發角落犯迷糊。
上下眼皮打架之際,她不可置信眼前朦胧看到的景象。
她是睡着了嗎?怎麼會看到紀白在唱歌?他不應該在南國海島拍戲嗎?
陸以然覺得不可思議,自己怎麼會突然夢見紀白。
紀白是誰來着?
哦,是她馬上離婚的老公。
陸以然甩甩腦袋。
真是昏了頭了,她怎麼會突然夢見他。
并且,這一開始做夢,腦子裡就開始不受控制,仿佛做了時空穿梭機一樣。
想起從小到大,不同時候的紀白。
陸以然想,她真是喝多了。
小小的陸以然對紀白的第一印象是——像動畫裡的哆啦A夢一樣神奇的小男孩。無論什麼時候,無論自己想要什麼,他總能輕易從兜裡掏出來。
進入青春期的陸以然對紀白的印象,依舊是很厲害的人,是中二期被同齡人認為是“酷”的那種。
十六歲,紀白去學了表演,他開始很少出現在學校,他們見面也變少了,所以這時候的紀白很模糊。
她在夢裡眨了眨眼睛,聽到此刻,“夢”裡的紀白在唱歌。
一首日語歌——“初戀”。
夢裡陸以然不由算着時間,想着冷靜期是時候該結束了。
他們的關系,終于可以退回到從前。
轉念又一想,反正他還在拍戲,不如算了,沒幾天就是除夕夜,就像手頭其他ddl一樣,等年後再說好了。
陸以然翻了個身,那些“夢”的畫面盡數消失,她沉沉睡去。
直到隐約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
聽不清晰說了什麼,總之有點吵。
“喝這麼多…不怕被别人拐走?”
“你不怕我怕。”
陸以然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車裡,視線偏移,看清駕駛座上是…紀白。
一時恍若還在夢中。
“你…你怎麼會在這?”
“我為什麼不能在?要春節了诶。”
陸以然不再說話,頭還很痛,遂繼續閉上眼。
“再見到我不是在民政局很失望?”
“我沒說。”
“我覺得你就是這麼意思,要不笑一個,寶貝兒。”
“你好油膩…”她咕哝着。
紀白突然大變活人一樣出現在面前,陸以然不敢再睜開眼睛,希望一切是幻覺。
“你繼續睡吧,到家我會抱你到床上。”
“誰允許了。”
“法律。”
“反正法律也快管不着你了……”
陸以然不敢再睡着,直到車子停下,她自顧自打開車門,甩開紀白扶她的手臂,“我可不是拍偶像劇的女主,随便怎樣就會跌倒扭傷要男主抱。”
“是,大小姐,您最厲害了。”
……
翌日晨起,迎接陸以然的依然是熨帖的早餐。
久違的。
紀白在沙發坐着,擡眼看她一眼,而後繼續若無其事地滑動iPad,“起來了?頭還痛嗎?”
陸以然搖頭,坐下吃brunch。
不說話的靜默氛圍很尴尬,于是她開口:“你殺青了?”
“沒有,回來過年。”
“我以為你會在劇組過。”
“這麼不想見我?”他走近在她身邊站定,居高臨下地看她。
“沒有…我沒這麼說…”
“是嗎,那你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