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那天,正逢台風從西南沿海登陸,航班延誤很久。
由于昨夜睡眠不足,陸以然在候機室睡得昏沉,半夢半醒中,察覺到紀白收緊的手臂。
于是覺得心安。
之後依舊是十二小時的飛行,不過這回,是他們一起回家。
歸家後,紀白自覺将行李箱推到主卧,飽臂看着陸以然:“這下,終于可以名正言順搬回搬回我的地盤了。”
陸以然恍然想起什麼,終于問出從前的疑問:“采訪一下,你之前喝醉那次,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陸以然翻起舊賬。
紀白攤手:“天地良心,那次還真不是故意的,真是喝得有點多了,迷迷糊糊肌肉記憶回了主卧。”
“早上醒來看你在我懷裡還以為在做夢,所以趕緊親一下。”紀白邊說邊湊近,将親一下的動作實體化。
陸以然扭頭逃脫,轉而向小貓控訴它爸的“罪行”。
小鹿最近一直由阿姨投喂,身量日漸豐腴,手感一如既往好rua。
紀白則好整以暇在一旁看着一人一貓,按下快門,之後發微博,配文——兩隻小貓。
而後被刷到特别關心的陸以然實名制吐槽:“你土死了,這年頭拿人比貓。”
“那你想當什麼?”他湊近,跟小鹿奪回陸以然的視線。
“人。”陸以然正經思忖了會,得出結論。
“狗吃巧克力會狗帶,貓對色彩辨認度低,小魚要擔心被大魚吃,想來想去還是做人吧,雖然會無奈會糾結,但起碼也可以一直做自己。”
紀白耐心聽完陸以然一本正經的“做人說”,而後低頭編輯微博文案。
「最最可愛的人類和最可愛的小貓」
而後再度靠近陸以然,将其圈在懷裡,對她展示屏幕:“現在滿意了嗎?大小姐。”
陸以然點頭,“湊合。”
“那有沒有獎勵。”紀白上手捏她的臉。
陸以然白他一眼:“想得美。”
“那我會自己讨。”
頃刻間,稍縱即逝的吻落在臉頰。
跑進廚房的紀白帶着得逞的笑意:“不是獎勵的話,也可以當作晚餐的酬勞。”
……
當晚,紀白把星空投放在天花闆上,美其名曰:“城市看不見星星,就自己創造。”
天花闆旋即現出星星,陸以然看向那片虛構的星空。
她聽到紀白開口問:“星星好看嗎?”
陸以然沒回話,因為看到虛假的天幕劃過被設定好程序的流星。
“要不要許願?”他撫過她發頂。
陸以然搖頭:“許什麼願,流星是假的。”
“反正對着流星許願也是假的,負負得正。”
陸以然向來不喜歡許願,因為許了願就會忍不住期待願望實現,而一旦落空,就會承受失望。
“與其許願,不如想到什麼就去做。”星光映在陸以然面孔。
星空熄滅,室内光線昏暗,隻餘彼此的呼吸聲。
随後,紀白身體力行踐行她說的話,所謂知行合一。
今夜适合擁抱,親吻,适合用盡全力去愛一個人。
今夜可以不關心全世界,隻關心一個人。
*
之後他們纏在一起好多天,去哪兒都分不開一樣。
日子像是被拉長的蜜糖,黏稠、甜膩。
仿佛遲到的戀愛期。
熱戀。
陸以然在看書,紀白起初還安靜呆在一邊,沒過一會就湊過來,先是修長的手指悄悄爬上書頁邊緣,接着是整個毛茸茸的腦袋枕到她腿上,要不就捏捏她的臉、給她紮個小辮,搞得陸以然當即炸毛。
被瞪視時,他就眨着那雙桃花眼裝無辜:“書比我好看?”
陸以然在畫畫,紀白像大型貓科動物般在她身後踱步,起初隻是安靜看着,沒安靜幾分鐘就湊過去問,什麼時候畫他。
就連陸以然在跟小鹿玩,他也要湊過來刷一波存在感。
“你跟自己小貓吃醋,這像話嗎?”陸以然簡直忍無可忍。
“像不像話的吧,反正你也不嫌棄。”紀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誰說的,那可不一定哦。”
“但我知道,你不會舍不得不理我。”紀白湊近,對她耳語,“還有,其實,我騙了你。”
他露出莫名狡黠的神色:“寶貝,指鹿為貓給它起小鹿這名字,就是因為你。”
她就知道!
陸以然避開紀白要圈住自己的手臂,繞到一邊,“原來是莞莞類卿,小鹿終究是錯付了。”
“沒有,真的喜歡小貓,但更喜歡你……”紀白從背後環住她,被陸以然紅着臉捂住嘴,打斷接下來的每日億表白,“好了可以了。”
總之日複一日下來,陸以然被迫習慣且适應紀白的黏人屬性,大多數時間,他們都膩在一起。
或是在空調房纏着,玩幼稚遊戲決定最後一塊小餅幹的歸屬權,或是輪流念書頁間的故事和詩句給對方聽,或是在熱浪退潮的傍晚去小公園散步……
“你不用工作嗎?”這天黃昏,散步走累了二人坐在長椅上休息,陸以然開口。
因紀白最近未免太閑。
“錢夠花就好。”紀白說得漫不經心,“陪你才是正經事。”
“這麼沒事業心下去你粉絲要脫粉了。”
“那,我就…天天秀恩愛轉型情侶博主。”紀白說得理所當然。
您現在也沒少秀。
陸以然無語,“這話讓你粉絲聽見會哭的……”
“你不哭就好。”
“……”
此人簡直無藥可救,陸以然無語,擡頭望天,打開相機對準遠處的夕陽聚焦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