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我說,你先回去,你這樣下去會感冒的,明天再找好嗎?”謝彌州打着商量問她。
“你放開!放開我啊!我做什麼管你什麼事?”
謝彌州看着情緒激動的祝卿安,對方根本冷靜不下來。
他的心裡無緣由的隐隐作痛,最終他歎了口氣,不顧祝卿安的反對把她抱緊了自己家。
祝卿安發狂一般的捶打謝彌州的肩膀,雙方不論體型還是力氣都差的不是一般的大,任由她怎麼捶打怎麼掙紮,謝彌州眉毛都不皺一下,死死的箍住她的雙手讓她掙紮不得。
“放開!你放開!”
一直走進謝彌州的家,直到房子的暖氣包圍着她,祝卿安掙紮的動靜才小了許多,她被謝彌州單手抱着,眼睛裡蓄滿眼淚,仇人一般看着他。
就當謝彌州以為她冷靜下來的時候,祝卿安忽然使盡全身的力氣猛地咬在了謝彌州的脖頸處。
“嘶……”
謝彌州低頭看着咬在脖頸處的祝卿安,對方顯然是帶着怒氣的,一口下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膚破了皮。
可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他自作自受,就算祝卿安現在咬死他,那也是他自己活該。
祝卿安渾身的怒氣無處發洩,她渾身冰涼,卻覺得自己全部的血液都在沸騰,她用力朝謝彌州咬去,不一會兒就嘗到了嘴裡的鐵鏽味。
發洩完,她仿佛洩了氣的氣球,就着這個姿勢頭抵在謝彌州的脖頸。
“謝彌州……你放開我吧。”
眼淚順着她的眼眶留下,滴落在謝彌州的脖頸處,不一會兒就沾濕了襯衫的領子。
謝彌州感受的脖頸處的一片濡濕,心裡難以言喻的滋味,像是一把錘子不斷捶打他的心髒,内疚無措填滿了他整個心髒。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祝卿安,如此脆弱不堪。
他滾了滾喉結,語氣沙啞的不成樣子,仿佛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聲音。
“……祝卿安,别找了,你會遇到其他能陪你更久的。”
“你先放我下來。”
謝彌州看着已經冷靜的祝卿安,松開鉗制她的雙臂,把她放了下來。
祝卿安一落地,就用力把謝彌州往後推,謝彌州沒有防備的被她推得往後倒退兩步。
“謝彌州,我的狗丢了,我很着急,既然我沒有打擾你那你為什麼要阻止我呢?你打開門我要出去!”
她邊說邊吸鼻子,眼裡卻是決然的堅決。
謝彌州的嘴抿成一條直線,“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外面零下幾十度的天,你出去會凍傷。”
“那管你什麼事呢?謝彌州,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呢?你有什麼資格管我呢?我們關系很好嗎?”
謝彌州不做聲了,他平靜的看着祝卿安,祝卿安也回視着他。
最終是他率先敗下陣來,他從玄關處拿了一件長款羽絨服,原本堪堪到他膝蓋的羽絨服直接到祝卿安的小腿。
他讓開了路,示意祝卿安出去。
“大門我沒鎖,你能直接出去。”
祝卿安看了他一眼,匆匆離開,在她離開後,謝彌州出門站在門前看着她離開的背影。
四下一片安靜,燈光照在他的身上,照出他臉上難懂的思緒。
“祝卿安,對不起……”
他聲音很小,可祝卿安還是聽清了,她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帶着抽泣的嗓音回蕩在空氣中。
“這不關你事的,你沒必要對我說對不起。”
“你會找到你的小狗的。”
“我也是這樣想。”
她又繞着小區一遍又一遍的尋找,稍微有一點動靜就能立刻吸引到她的注意力,然後再收獲一臉失望的表情。
風吹亂了她的長發,耳邊是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像是有人在夜裡敲門,又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悄無聲息地離她而去。
一個小時後,她還是一無所獲。
她沒再找,因為她已經走不動了。
回到别墅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玄關處的門還開着,屋裡一片冰涼。她又換了雙拖鞋,緩慢脫下謝彌州的外套,随手丢在沙發上,然後上樓走進卧室。
一直到看着二樓的燈不亮了,謝彌州才轉身離開。
他一直跟在祝卿安身後,盡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做。
當意料之外的大雪鋪天蓋地的下下來的時候,他的想法被證實了——
他變回了人。
印證這個消息,謝彌州仍舊一副冷淡的模樣。那天晚上,祝卿安沒有回家,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祝卿安也沒有回來,而他也沒有變回小狗。
他換好衣服,拿着祝卿安早就給他點好的早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既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異變的關鍵所在,他就沒有必要一直待着這裡了。
離開時為了營造狗是自己離開的假象,他故意把所有的門都開着。
他隻希望祝卿安能夠明白狗是自己走丢的,希望她不要去找,可事實與他想象的完全相反。
他看着祝卿安慌張的模樣,看她不顧寒冷的一遍遍尋找,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麼大的錯誤。
他歎了口氣,白色的霧氣出現在空氣中,又因為寒冷而迅速消失。
他要怎麼彌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