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不同于天宮布置的那麼精緻華貴,裡面除了那個彰顯魔尊地位的寶座稍微貴重一些,其他布置的都很接地氣,全部就近取材,木桌木椅,木床木屋,有些甚至是由新鮮藤條編成的,滿屋子都是清新的木香。
通往魔都的石闆路上有兩個隊伍,正奏着喜樂,敲鑼打鼓。玄紫色的喜轎内坐着面容冷豔的女子和端正英俊的男子。
這婚禮的一對兒是淩七魔尊的兩位手下:紫琴魔君和月影魔君,而淩七魔尊是他們的證婚者。
紫琴魔君是魔族一等一的美女,月影魔君的樣貌也是風流倜傥,他們站在那裡就很是般配。
魔尊成婚穿的是玄紫色的衣裳,魔都内布置的也是以紫色為主,奏樂聲響徹整個魔都,魔軍們歡聚一城,道賀的道賀,送禮的送禮,大家都喝着烈酒,吃着好菜,眉開眼笑,好不歡樂。
紫琴魔君和月影魔君的結拜儀式隻需跪拜淩七魔尊即可,這是淩七魔尊的意思,無需跪拜蒼天厚土,隻需他,他便是最大。
因為這喜事,魔都内的族民們都沾了光,可以撈到一些美味食物。
墨棉是淩七魔尊的貼身奴隸,打算将自己剛收到的一些上好的禮品送給遠方的姑姑,于是帶着禮品,出了魔都。
他哼着小曲,蹦蹦哒哒的走進郁郁蔥蔥的樹林裡,敏銳的嗅覺告訴他,這附近有屬于他的獵物。聞着味道尋找,直到那味道越來越清晰,他才停下,環顧四周,喃喃道:“不對啊,這也沒有湖啊,河啊,哪來的魚味兒?”
池缈畫睜開朦松睡眼,看着樹下的陌生男子,清了清嗓子,道:“幹嘛打擾我休息?”
墨棉聽了是高空傳來的聲音,便仰頭望去,原來是個姑娘啊!再一細看,墨棉用出了辨别真身之法,這哪是個姑娘,分明是提升自己功力的大保丸啊!
他曾經聽淩七魔尊講過文鳐魚長了一雙向鳥一樣的翅膀,它一出現天下就會五谷豐登,貓吃了它便會長出羽翼,功力大漲,仔細看來她就是了。
墨棉觊觎着她的那雙翅膀,他也想翺翔長空,功力大增。
他壓制住心底的激動,卻還是露出了一絲絲獰笑,道:“實在抱歉打擾姑娘了,可是你為什麼在這樹上休息啊?”
池缈畫躺在高高的樹枝上,橘色的裙擺散落垂下,猶如晚霞照在了林中,光芒閃耀。“我在這樹上看風景,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姑娘不如去我那裡小坐一下,好好歇息。”
她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意圖,立馬從樹上飛下,長發飛揚,落到他的面前。
适才落下的間隙,墨棉才算真正看清了這副容貌,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意味。一時間,他竟把自己要吃掉文鳐魚的事情給忘了。
池缈畫覺得眼前的少年,雖是開朗活潑,但總是帶着危險的氣息。奈何他的語氣很真誠,讓她放下了戒備和他一起向前走去。
“姑娘住在哪啊?”墨棉的心早已為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做好了準備。
“我住天上。”
“天上哪個宮殿?你自己跑出來不怕危險嗎?”話到尾處,四下暗潮洶湧,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眼神越來越陰暗,說時遲那時快,他突然伸出魔爪向她抓來。
池缈畫的肩膀瞬間被墨棉鋒利的爪子抓破,火辣辣的痛感襲來,鮮血從衣服上點點氤氲出來,香甜的血氣完全勾住了他的心魂,墨棉化為真身黑貓,飛奔向她。
池缈畫隻能化為真身,飛向高空。
墨棉順着她的方向追趕,雖然他會一點的飛天術,但時效有限,每次就要追到池缈畫時,就會掉回地面。
墨棉扯出一抹邪惡的笑容,嘲諷道:“翅膀已經被我抓傷,看你能飛幾時!”
她此時求生的心情已到極緻,看了一下傷口,強忍着翅膀的劇痛,突破自己的極限,拼命的向前飛。
直到她覺得自己馬上要堅持不住時,腦海裡才忽然想起蒲公英花精和樹仙教給自己的法術。
池缈畫用法術折斷那些樹枝,向墨棉砸去,墨棉靈敏的躲開了,又将樹枝變化成石頭,向墨棉砸去。
終于砸中他了一下,墨棉摸了摸自己被砸的頭,急忙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仍然不打算放過她。
池缈畫忍不住回頭道:“你别追了,成嗎?”
墨棉聽後,反而更興奮,發力追趕。
她覺得自己的體力和法力都快用盡了,隻能先落在一棵樹上緩解一下。
墨棉鋒利的貓爪抓住粗糙的樹幹,幾個箭步沖來。
池缈畫氣還沒喘勻,看到他向自己奔來,吓得從樹上毫無準備的摔下,原本受傷的肩膀又傷上加傷。
她艱難的擡起頭,發現一雙精緻的白色繡着蘭花的長靴,繼續往上看,是一位身着紫羅蘭色衣裳的公子,忽然她的眼眸蒙上了一層迷霧,那個身影在她眼裡變得重疊模糊,看不清楚。
她的頭發早已淩亂,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隻渴望相助的眼眸:“公子,救我。”說完,就暈了過去。
他眉頭微皺看着池缈畫,一股危險的氣息向他襲去,他擡眼看着來向自己進攻的墨棉,立刻使出青丘的法術将墨棉打出了十米遠。
他利落地抱起地上的池缈畫,回到了青丘。
他靜靜地坐在床前,白皙纖長的手指輕輕撥開那些淩亂的碎發,呆呆的看了一會兒眼前熟睡的面容後,泯然一笑,走了出去。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是在陌生的房間,屋子裡有股淡淡的桃木香,一擡眼望去房外是一片桃花林,林裡時不時傳來幾聲悅耳的鳥鳴。這裡雖不比燦煌殿的華麗,但卻很唯美。
池缈畫伸手碰了碰左肩的傷口,居然不疼了,仔細一看,一點傷疤也沒留。
她整理好衣服,下了床,打量着四周的景緻。
“你醒了?感覺如何?”
一位面生的粗布男仆端着香濃的雞湯進了屋子裡問她。
她道:“身上一點疤痕也沒有留,這裡是?”
“這裡是青丘,救你的是我族公子青歸平。”男仆說完把雞湯放在桌案上,又退了出去。
青歸平邁進了屋子裡,目帶探究的看着她:“姑娘已知曉了本公子是誰,不知可否告知我,你是誰?”